只能那水鬼有些本事。
刘冉和谢昶去找谢晏时,其他北戎人没注意,水鬼的锯子也一起放在柴房里。那水鬼醒来后,不知怎地解了绳索,用锯子锯断窗栏,跑了。
“还是很谢谢你们替我叔出了气,还把他从湖里捞上来。”
楚南溪将裙子口袋里的糖都掏出来放在桌上,笑着对刘冉道,“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亲水台倒塌是人为破坏。”
刘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上次姐订那些水囊,我们都做完交到玄元观楚郎中手里了,不知姐还有没有别的活可干?”
北戎遗民,北方游牧民族,到江南之地便如折了翅的雄鹰。
“你们能出门吗?两三个月一棠外勤。”谢晏问。
刘冉眼睛一亮,急忙点头道:“有活干出门没问题,我妹妹刚怀孕,妹婿也要找活干,大家都躲在屋里,只能一起饿死。”
“你叫刘冉?给我找十个人,要识字,能北狄话,回头到暗香居来找我。出外勤每日额外有路途贴补,算起来比在临安挣的钱多。”
带了条件的十个人不是数目,可刘冉爽快道:“没问题!明日我们便过去。”
“明日官家不上朝,”谢晏笑道,“那就明日吧。”
他缺北戎人,尤其是与北狄有仇、还会北狄话的北戎人。
他们都是北方游牧民族,两者长相比中原人更相似,关键是北戎人不介意髡发,他们本族也会将头顶剃光,差别只是少了一个刘海。
而夏人在《孝经》中就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所以就连的谢昶,都会为了剃发反抗。
会识字的北戎人在临安有那么多吗?
朝廷不许异族人扎堆聚集,他这是有多信任楚南溪,才愿意暴露自己。
回到府里,楚南溪见云苓等在前院,就知道谢晏有事,默默的回了后院。
还有两个月谢晏就要出发去北地,他应该是要开始收网了,铲除有可能在他离开临安后,趁机背刺他的人。
北戎人找她要工作,让楚南溪心里也有个新想法。
刚才谢晏要十个北戎人,还要出外勤,估计是与机宜司或者他的汴梁行有关,但那收留不了几个北戎人。
回到后院,楚南溪打开从谢晏那里借来的临安府舆图,指着西边一块山地问王嬷嬷:
“四月芳菲尽,目犹住春。时候,我和爹爹去目山骑过马,我外祖父在那里还有个庄子,现在不知都变成什么样了?”
王嬷嬷笑道:“姐怎么忘了,目山除了侯爷有庄子、田地,咱们王家还有位亲戚在那里做官。”
“亲戚?”
“是啊,王博文王官人。当年就是王官人将你外祖引荐给官家,王家才顺利捐了家财,得了忠义侯的爵位。”
“那这位王官人,怎么去了目山?现在也没到侯府走动了?”这些细节野史里没有,连楚姐那脑袋瓜里也找不到丝毫记忆。
“姐出嫁前不会留意这些官场中事。”王嬷嬷压低声音道,
“前两年,官家一心要和议,范相公反对和议,被官家找借口去了差遣,这才启用了咱们姑爷。咱们这位亲戚王官人和范相公是一路的,他也辞去差遣,去目山紫云观做了提举。
紫云观虽是皇家道观,但一年里也未必能用上一两次,王官人便搬到道观里住,再没回过临安城,自然与咱们忠义侯府疏远了。”
“哦......那我该如何称呼这位王官人?”
王嬷嬷扳着手指头算了算,笑道:“姐的娘要叫他一声堂叔,姐该唤他外叔翁。
不过,姐可别去招惹他,若王官人知道姐嫁给了赞同和议的相公,只怕是一顿扫帚棍棒,也要将姐扫地出门的。”
楚南溪“噗呲”一声笑了,想象有个白胡子老头,拿扫帚赶自己出门的样子:
“我还偏要去会会这位外叔翁,为相公多争取一位支持者,他就多顺利一分。”
其实,若只是想要支持者,没必要找王博文这种没实权的道观提举,而是楚南溪想了个更大的主意。
目山在前朝,曾是个饲养了三万匹战马的江南马场,只不过到了夏朝,马被分到农户手里饲养,越养越少,养马监更是成了靠马吃马的地方。
目山的马场被官宦豪强们建庄园、霸土地占了一部分,自己的外祖父也分了一杯羹。但大部分土地被收做皇家园林,专门为宫里提供花草苗木,由那里的紫云观管理。
既然以前能做马场,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大夏北伐,不就是缺马吗?
若论起养马,北狄都不如北戎。让北戎人去跑北狄当保镖,哪有让他们重新驰骋马背那样人尽其才?
不过,这事不能一蹴而就。
楚南溪先要去现场考察目山土地的现状,山下的牧场已经变成良田,就算能用轮种来产出牧草,那些地主又岂会轻易同意?
山上牧场又如何改造?气候寒冷、放牧时间短,也是要解决的问题。
她还要托三舅舅去买合适的草种,把目山变成官家可赏玩的花海景观,这才能躲过北狄密谍、以及朝中汉奸的眼睛。
若气晴好,乘马车去目山来回只须两日。
楚南溪打发王嬷嬷去找王灿儿,看三舅舅能不能陪她们去目山庄子里住两,顺便拜访紫云观里那位外叔翁王博文。
她还跟舅舅,若是刚好有人想出卖目山的庄园土地,相府也很愿意接手。
如果一切顺利,外叔翁能同意她的想法,由紫云观向宫里提出皇家园林景观改造,那楚南溪的“目山马场恢复计划”,至少成功一半。
那些会养马、善骑射,同样恨北狄的北戎人,也有了用武之地。
王嬷嬷走后,楚南溪来到烧了碳的耳房里。
炭火边一个丫头正在打瞌睡,秋月要上前拧她的耳朵,楚南溪笑道:“去开开窗,这样闷着,你坐着也要打瞌睡。”
她拿起桌上的那卷册子,虽离炭火很远,但屋里的温度烘干了多余水分,册子显得干爽多了。
楚南溪缓缓展开册子,淡淡霉味让它有种诡异的窒息福
《钱塘尸账》。
这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秘密,值得仵作要千里迢迢将它带到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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