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我们可不仅仅是失去一个可能的打手，更是多了一个致命的敌人！”
“一个被我们亲手武装起来的敌人！”
凯西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几位主张强硬回绝的人头上。
劳埃德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凯西描绘的场景并非危言耸听。
胡安这种人，根本没有国家忠诚可言，只有赤裸裸的利益。
“那么，直接动手呢？”
国防部副部长一脸怒容，试探性地提出一个更激进的方案。
“既然墨西哥政府无能，胡安又不可靠，我们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直接派遣JSoc的精锐队潜入锡那罗亚，进行外科手术式斩首？或者干脆用地狱火把金特罗送进地狱？”
“然后呢？”
普拉特国务卿立刻尖锐地反驳。
“熔炉计划为什么被否决了？”
“就是因为墨西哥政府那群蠢货搬出了他们的宪法和国际法！任何外国武装力量在墨西哥领土上的行动，都必须经过墨西哥国会的授权！还要在他们的监督下进行！”
“金特罗在墨西哥政界和警界的渗透有多深，威廉（凯西）你最清楚！任何所谓的监督，都等同于提前给金特罗通风报信！”
“如果我们强行行动，无视他们的宪法和国际法原则，那是什么性质？是赤裸裸的侵略！是对一个主权邻国的军事入侵！”
“苏联会立刻抓住这个把柄，在联合国把我们批倒批臭！我们的欧洲盟友就算嘴上不，心里会怎么想？”
“我们在全球的军事基地，从菲律宾到西德，存在的根基都会受到动摇！”
“这个战略代价，我们付得起吗？”
他指向主屏幕上自由女神像废墟旁滚动的国际新闻摘要。
“看看！自由岛的浓烟还没散尽，全世界都在看着我们如何反应！”
“但是，如果我们真的选择最粗暴、最无视规则的方式，那么即使成功杀了金特罗，我们在道义上也将一败涂地！”
“我们将亲手摧毁自己制定的国际秩序规则！这比金特罗炸掉十座自由女神像的后果更严重！”
战情室再次陷入压抑的沉默。
强硬回绝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荆棘密布，代价难以承受。
但是六十亿的价勒索，像一根毒刺，卡在美国的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总统一直没有话。
他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如鹰，扫过每一位发言的重臣。
最后定格在屏幕上那份该死的清单，以及旁边自由岛上空那依旧翻腾的黑色烟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仿佛带着自由岛上未寒尸骨的重量，带着国内民众越来越焦灼的等待和愤怒。
终于，总统缓缓坐直了身体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整个战情室瞬间落针可闻，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生锈的刀锋在磨石上拖过的沙哑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每个饶心上：
“先生们，咆哮、愤怒、指责胡安·卡洛斯的贪婪和无耻，这些都改变不了我们此刻面临的现实。”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劳埃德、贝克和普拉特，仿佛在确认他们是否真正理解当前的困境。
“现实就是。金特罗，这个炸毁自由女神像、杀害我们十七名优秀探员和公民的恶魔，此刻正藏在锡那罗亚某个老鼠洞里，嘲笑着我们的无能，并随时可能策划下一次更疯狂的袭击。”
“现实就是，墨西哥城的那帮官僚，要么是金特罗的帮凶，要么是懦弱无能的废物，他们用所谓的宪法和国际法，像一道铁栅栏，死死拦住了我们最直接、最有效的复仇之路——‘熔炉’行动。”
总统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现实就是，我们缺乏时间！自由岛上的浓烟每多冒一，美国民众对政府的信心就流失一分，恐慌和愤怒就积累一分！金特罗的下一次袭击，可能就在明！”
“我们耗不起！”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份清单上，眼神复杂无比，有屈辱，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墙角后的冰冷算计。
“而胡安·卡洛斯，”
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这个盘踞在索诺拉州的军阀，他看穿了我们所有的困境。”
“他现在捏着我们此刻最需要的东西：一支熟悉地形、拥有一定战斗力、并且就在锡那罗亚隔壁的地面力量。”
“更重要的是，罗斯的报告里提到，他暗示掌握着锁定金特罗位置的关键线索！这把钥匙，可能比他那几千号人更有价值！”
总统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屈辱，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残酷的务实：
“所以，先生们，尽管像吞下一只带毛的、沾满泥巴的死老鼠一样令人作呕……但我们别无选择。”
“总统先生！”
劳埃德、贝克和普拉特几乎同时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甘。
总统抬起手，做了一个强有力的下压手势，制止了他们即将爆发的反对。
“听我完！”
总统的声音陡然拔高。
“我了，别无选择，并不意味着全盘接受他的勒索！”
“六十亿？他做梦！美利坚合众国永远不会向一个军阀支付保护费！”
他锐利的目光转向中情局局长凯西和一直没怎么发言的副总统。
“威廉，还有你们，都听着。”
“六十亿是胡安·卡洛斯的漫要价，我们坐地还钱的时候到了。”
总统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
身体前倾，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下达了清晰的指令。
“埃德温，你立刻牵头，组织一个精干的秘密谈判组，成员包括财政部、国防部装备采购局和中情局行动处的专家。”
“去跟这个胡安，谈判，砍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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