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捏着那张纸，边缘被揉得发皱。那句“你真的敢保吗？”像根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跳。刘东，你连自己都没摸清出马仙的门道，怎么保苏岚能顺顺利利报上名？
正愣神时，旁边传来轻轻的“咚”一声——苏岚坐着坐着，头猛地往下一垂。我心里一紧，几乎是立刻起身，两步就跨到吊篮边。
苏岚的呼吸匀了，脸色也比刚才好看些，只是额角还沾着点冷汗。看来那个常仙下去了，悬着的心才往下落了落。又想起刚才常仙附在她身上时，她那双失了神的眼睛，心里又酸又涩。
“还好吗？”我声音放得很轻，苏岚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是我，点零头，声音还有点哑：“有点头晕……”
“没事了。”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张兴时，语气瞬间冷了下来，“你可能不太了解出马仙的体系。按我知道的规矩，报名的时候，你得帮忙审名字吧？要是你就这么干坐着，啥也不做，这钱确实没法给你。”
这话一出口，客厅里的空气静了几秒。张兴没立刻反驳，反而低下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琢磨什么。他这副模样让我更警惕——从进门到现在，他要么催着要定金，要么就是些模棱两可的话，这会儿突然“深思”，总觉得没好事。
果然，过了大概半分钟，他抬起头，眼神扫过我和苏岚，慢悠悠地开口：“你们家里，是不是还有江瑶送给你对象的那些东西？”
“江瑶”两个字一出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突然在一团乱麻里找到了头。江瑶确实送了苏岚不少首饰，她俩一直在对方生日什么的节日互送礼物。我赶紧点头：“对，有！都是些银坠、玉镯子之类的首饰，还在呢。”
张心眼睛一下子亮了，原本靠在沙发上的身子也坐直了些，语速都快了不少：“快把东西拿出来！”
我没敢耽搁，起身去卧室里拿苏岚的首饰海那是个木制古风的盒子，苏岚平时宝贝得很，里面除了江瑶送的，还有我爸妈当初给她的见面礼——一只玉手镯，爸妈特意找熟人挑的，保平安。
把首饰盒放在茶几上，我打开盖子，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江瑶送的各种银吊坠、还有那块是“一万多”的平安扣玉牌，最后才是我爸妈给的那只玉手镯。
摆的时候，我又想起当初的事。江瑶送那块平安扣的时候，苏岚觉得太贵，连着问了她两遍是不是真的，江瑶都“是真的”。我还对苏岚过，江瑶对你真好。
后来我俩去珠宝行鉴定，师傅拿着放大镜看了半，“这就是普通的玉，材质也一般，顶多值一两百块”。
苏岚当时还挺失落，觉得江瑶可能是被人骗了，后来又特意找江瑶问了一次，江瑶才支支吾吾地“是在网上直播间买的，花了一千多”。我俩当时还商量着，等江瑶结婚的时候，得挑个差不多价值的礼物还回去，别让她亏了。虽然我俩也知道拿着别人送的东西去鉴定不好，可是人情总是得还呀。如果我俩不知情的话，会不会还她一个1万多的呢？实话，也不知道江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回到剧情-----
张心目光落在这些首饰上，来回扫了好几遍，然后抬头对我和苏岚：“这些东西都得我带走，我帮你们清理掉——留着它们，会产生影响。”
我心里本来就对他存着疑，听到这话，手指下意识地碰了碰那只玉手镯。这手镯是我爸妈送的，跟江瑶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也得“清理”？我若无其事地把手镯拿了起来，看着张兴，慢慢地问：“这个也要清掉吗？”
张心眼神在手镯上停了一秒，语气没什么波澜：“这个是最厉害的，必须清掉。”
“最厉害的”？
我心里“嗡”的一声，之前那些零散的怀疑瞬间串成了线。他明明问的是“江瑶送的东西”，现在却把我爸妈给的手镯也归到“必须清掉”的范畴里——要么是他根本分不清谁送的，要么就是他故意的。可他刚才问“江瑶送的物品”时，语气那么肯定，不像是分不清的样子。
那答案就只剩一个：张兴有问题。
我捏着手镯的手指紧了紧，表面上还是一副犹豫的样子，接着问：“除了让你带走，还有别的办法吗？这些东西……有的对我们来挺重要的。”
张兴大概是没料到我会问这个，愣了一下，然后才：“有是有，就是得把这些东西全部销毁——只有彻底毁了，才能断了影响。”
他的话还没完，我手里的玉手镯已经举了起来。苏岚应该看出了，我想干什么，她走过来，来到我的身边，接过我手里的手镯。然后猛地抬手，将手镯往地上一摔！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客厅里炸开，淡绿色的玉片散了一地，有的还弹了起来，撞到茶几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张兴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瞪得老大：“你干什么？！”
我没理他，弯腰从茶几上拿起那块江瑶“值一万多”的平安扣，手指捏着玉牌的边缘，对着地上的瓷砖狠狠砸了下去！一下，两下，直到玉牌裂成好几块，我才停手。
“刘东！你疯了？！”张兴伸手想拦我，却被苏岚挡住了。苏岚大概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也弯腰拿起桌上的银手链，用力一扯，链条“咔嚓”一声断了。
我又拿起江瑶送的银吊坠，我手指一扯，绳子就断了。苏岚也跟着动手，把剩下的全都拿起来，要么掰断，要么摔碎，最后一起扫到垃圾桶里。
整个过程，张兴一直在喊“别毁了”“还能清”，可他的声音里没多少“着急”，反而带着点不出的心疼——我偷偷抬眼瞥他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盯着垃圾桶里的碎玉，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神里满是可惜，那模样，不像是可惜“没法清理”，倒像是可惜这些东西就这么毁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张兴啊张兴，你打的那些算盘，怕是被我这一摔，全砸碎了吧？
我不知道江瑶送的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影响，也不知道张兴的“清理”是真的清理，还是想把这些东西弄走自己留着。但我知道，这些东西留着肯定是个隐患，既然张兴“必须处理”，那不如我自己亲手毁了——就算真有问题，也绝不能便宜了别人。
苏岚把最后剩下的掰断，扔进垃圾桶，然后拉了拉我的衣角。我转头看向她，她冲我点零头，眼神里带着默契。
张兴站在旁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垃圾桶里的碎首饰，嘴唇动了动，却没出话来。我拍了拍手，把手上的碎玉渣拍掉，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点冷意：“张兴，东西都毁了，现在能帮忙审名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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