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苍青色的晨光，怯生生地探入洞，驱散了夜明珠残留的最后一抹柔晕，将石壁染上清冷的调子。寒气似乎比昨夜更重了些，在空气中凝成若有实质的白纱。
苏晓晓是在一种极其温暖、极其安适的包裹感中醒来的。
不同于往常醒来时两人之间或多或少存在的些微距离，此刻，她整个人几乎严丝合缝地嵌在孙悟空怀里。他侧身睡着，一条手臂被她枕在颈下，另一条手臂则占有性地环过她的腰，手掌熨帖地覆在她的腹上，温热透过薄薄的睡衣料子，持续不断地传来。她的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他的长腿甚至无意识地缠绕着她的，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姿态。
她微微一动，头顶便传来一声带着浓重睡意的、沙哑的鼻音：“……嗯？”
孙悟空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本能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往怀里按了按，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她的发顶，那新生的胡茬带来一阵微刺的麻痒。
苏晓晓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春水。她心翼翼地侧过一点身，仰起脸看他。
晨光熹微中，他沉睡的容颜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不羁，多了几分难得的柔和与放松。金色的睫毛长而密，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她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手指，极轻极轻地，描摹他眉毛的形状，沿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最后停顿在他微凉的唇瓣上。
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心头微颤，昨夜那些炽热缠绵的记忆碎片般涌入脑海，脸颊不禁又烧了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她指尖的流连，孙悟空缓缓睁开了眼。初醒的金眸带着一丝朦胧的水汽，不似平日那般清明锐利，反而像蒙了一层薄雾的琥珀，怔怔地看了她几秒，才渐渐聚焦。
四目相对。
没有言语，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又微醺的氛围。昨夜的亲密打破了最后一层无形的隔膜，让此刻的相拥显得如此自然，如此理所应当。
孙悟空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泛着红晕的脸颊和那双水亮亮的、带着羞涩与依赖的眼睛，眼底最后一丝睡意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掌微微上移，抚过她纤细的脊背，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醒了？”他的声音是清晨特有的低沉沙哑，像陈年的酒，醇厚醉人。
“嗯。”苏晓晓声应着，不好意思与他对视太久，便将脸颊重新埋回他颈窝，像只寻求庇护的兽，鼻尖蹭着他睡衣领口下温热的皮肤，呼吸间满是他身上清冽又让人安心的气息。
她这一动，头顶那对深蓝色的猫耳朵又不自觉地冒了出来，软软地擦过他的下颌和喉结。
孙悟空喉结滚动了一下，被她这无意识的撒娇弄得心头发痒。他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昨夜之后更为亲昵的熟稔，轻轻捏住了她一只猫耳的尖端，用指腹缓慢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揉捻着。
“唔……”敏感的耳朵被这样对待，苏晓晓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鼻音的哼唧，身体在他怀里缩了缩，那条同样不自觉冒出来的猫尾巴却诚实地、讨好般地缠上了他的手腕，绒毛轻轻扫过他的皮肤。
这反应取悦了孙悟空，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他低下头，寻到她柔软的耳垂，含在唇间不轻不重地吮吻了一下，感受到她身体瞬间的紧绷和更用力的埋首。
“还疼么？”他贴着她的耳廓，气息灼热，声音压得极低，问的是昨夜初经人事后可能的不适。
苏晓晓的脸轰一下红透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她在他怀里用力摇头，声音闷闷地从他颈间传出：“……不、不疼了。”
她的害羞让他眼底笑意更深。他没有再继续逗弄，只是维持着相拥的姿势，手掌在她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抚，像安抚，又像是纯粹的眷恋。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在逐渐明亮的晨光里，听着彼此平稳而交融的呼吸声，感受着肌肤相贴传来的令人眷恋的温度。懒人沙发依旧在角落，石桌上的书卷还保持着昨夜的姿态，洞内的一切都仿佛与往常无异，却又有什么东西，从本质上变得不同了。
是更深的亲密，是无言的信任，是历经灵肉交融后，沉淀在心底的、踏实而滚烫的安宁。
过了许久，直到阳光彻底驱散了洞内的寒意，将金色的光斑投到床榻边，苏晓晓才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和依赖：
“悟空，我饿了。”
孙悟空看着她，抬手用指节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金色的瞳孔里漾着纵容的光。
“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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