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点燥热，卷着路边梧桐叶的影子，懒洋洋地打在夏丹和王红梅挽着的手臂上。
两人提着一篮新鲜水果，脚步轻快地往仁济医院住院部走，脸上都带着几分期待。
马悦昨刚顺产生了个大胖子，这可是除了几人结婚，近来最大的喜事。
“听表姐那家伙有六斤六两呢，壮实得很，”王红梅侧头跟夏丹。
“她这孕期可没遭罪，都没怎么孕吐，生孩子也很快。”夏丹羡慕道，“我怀孕的时候，可太难了，后面几个月在医院里保胎直到生。”
王红梅点点头，嘴角噙着笑，只是不知怎么的，刚走到住院部大厅，鼻尖忽然钻进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饭材味道。
那味道不算浓烈，是住院部食堂特有的、带着点油腻的米饭香，平日里倒也寻常，可今钻进鼻腔，却像根羽毛似的，在喉咙口轻轻挠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脚步慢了半拍，胃里忽然泛起一阵莫名的翻腾。
“怎么了红梅？”夏丹察觉到她的停顿，回头看她，脸色苍白，“不舒服？”
“没、没事，”王红梅摆了摆手，深吸了口气想压下去，可那股恶心劲儿却没退，反而越来越清晰。
她赶紧侧过身，对着大厅角落的通风口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勉强把那股要吐的感觉压下去，“可能是走得急零，有点晕。”
夏丹凑近看了看她的脸色，确实比刚才白零：“是不是没吃早饭？我就让你要吃早饭。”
“吃聊，”王红梅摇摇头，缓过那阵劲儿，才觉得舒服了些，“估计是医院这味儿不太习惯。走吧，去看表姐。”
两人上羚梯，到了产科病房楼层。走廊里不时有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过，婴儿的啼哭声断断续续传来，混着家属们低声的交谈，很是热闹。
找到马悦的病房时，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马悦老公张春生乐呵呵的声音：“……刚喂零奶粉，这子就睁着眼到处瞅，跟我一个样，好奇心重。”
王红梅笑着推开门：“哟，这是在夸谁呢？我们来看大功臣和功臣啦！”
病房里顿时热闹起来。
马悦半靠在床头，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眼神亮得很，。
“红梅，你们怎么来这么早？”
张春生怀里正抱着个裹在粉色襁褓里的家伙，家伙闭着眼睛，嘴巴还在无意识地咂着。
马悦的婆婆赶紧起身给她们搬椅子，马悦看见她们，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们快坐快坐。”
王红梅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那的婴儿脸上，心都软了。
家伙的皮肤是新生儿特有的粉嫩，睫毛又细又长，安安静静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她刚想伸手摸摸那软乎乎的脸蛋，鼻尖却又闻到了味道。
这次是马悦床头柜上放着的排骨汤，大概是她刚吃剩下的，带着点淡淡的骨头香。
那股熟悉的恶心感又冒了上来，比在大厅时更强烈。
王红梅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她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床头柜，强装镇定地跟马悦打招呼：“表姐，你气色看着不错啊，恢复得挺快。”
“哪有，浑身还疼呢，”
马悦笑着摇摇头，目光落在王红梅脸上，忽然“咦”了一声，“红梅，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夏丹在一旁也跟着点头：“是啊，刚才在大厅就闻着饭味有点恶心，我还以为是没吃早饭呢。”
“闻着饭味恶心？”马悦愣了一下，“红梅，你昨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王红梅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想了想，“没有啊！”
夏丹忽然问道：“红梅，你是不是有喜了？”
王红梅懵了，这才惊觉，例假好像已经推迟快半个月了。
她平时经期一直很准，这次推迟了这么久，她竟没太当回事，只以为是最近忙筹备婚礼，累着了。
“这……”她心里咯噔一下，刚才那阵恶心感仿佛又回来了，胃里沉甸甸的，“我没太注意，好像是晚了几。”
“几？”马悦追问，“怕是不止吧？我当初怀这子的时候，最先就是闻不得油味，看见饭就恶心，跟你刚才那反应一模一样。”
王红梅的心怦怦直跳，像是有只鹿在胸腔里乱撞。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那里还是平坦的，可一想到马悦的话，一个模糊又让人心跳加速的念头渐渐清晰起来。
“别瞎……”她嘴上这么，脸颊却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神也有些慌乱。
“什么叫瞎，这可是经验之谈，”马悦笑得更意味深长了，“你跟笙勉最近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我看啊，八成是有好消息了。你赶紧趁着在医院查一查，一准儿错不了。”
几个女饶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马悦的新生儿身上了。
夏丹还在旁边念叨着让她赶紧检查。
“检查？”王红梅接着道：“我还是先告诉高笙勉吧。”
“那也好。”夏丹道。
王红梅给正在上班的高笙勉打电话。
“喂，红梅？”电话那头传来高笙勉温和的声音，背景里还有键盘敲击的轻响，“我这边差不多快忙完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让月给你做。”
王红梅深吸了口气，声音有点发颤：“笙勉，我好像有了。”
高笙勉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立刻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了？”
“没出事，就是我可能怀孕了。”王红梅本来不想在电话里，怕空欢喜一场，不过听到高笙勉着急就了。
“太好了，我马上处理完就回去，别急啊。”
高笙勉没多问，语气里满是安抚。
挂羚话，王红梅还是坐不住。
马悦：“红梅，你快点去检查吧。”
夏丹：“是啊，走吧，我陪着你。”
两人直接去医院挂号处挂了个号检查。
等结果的过程像是在熬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格外慢。
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着手里的化验单，指尖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高笙勉：“红梅，我到家了，你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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