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捏碎龙鳞的指尖沾着细碎的银辉,他俯身打量着仓库里的狼藉,绿瞳在火把余光里泛着冷光。地上散落的蚀灵粉油纸包被踩破,粉末与硫磺混合成刺鼻的气味,他却像闻不到似的,慢条斯理地用靴尖挑起一枚沾着血的弩箭。
“镇魂铁笼都困不住……苏逸的龙力果然在复苏。”他轻笑一声,声音里裹着冰碴,“白九这颗棋子虽然废了,但能逼出那犄角兽饶鳞纹,也算有点用处。”
……
白九功亏一篑,实际上,若是白九不心急找影阁暗杀夏羽的话,就算有窑厂的证据,也还不足以给白九定罪。
这下,有了月隐的“口供”,白九直接因为雇凶杀人数罪并罚。
白九歪倒在了拘留室里面,脸上表情满是释然。
“能输给你,我也甘心了。”白九看着眼前的夏羽:“没想到我堂堂白九,没有输在商战上,却输在了你的手上。”
“你知道你勾搭了谁吗?那可是洛。”夏羽道:“把我们全部人耍的团团转的洛,如今他已经带着玉玺失踪了,我们所有的离人都在追踪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你居然为了一己私欲,和他联手?你知不知道他手上拎着玉玺,可以毁了整个东墨城。”
“呵……”白九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你还是太看他了,他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庸俗的反派心思,他要玉玺的目的不是为了毁掉东墨城,也不是为了掌控东墨城。”
“不为毁掉,也不为掌控?”夏羽皱着眉头:与其严格来并不算是一个法宝,毕竟它是与启示猫族捆绑的东西,虽然贵重,但是也许送给一个普通人,普通人也未必会要。如果不是为了毁掉东墨城或者掌控东墨城的话,那洛费尽心思偷走玉玺,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的,他可是洛。”白九长出了一口气:“唉,输了就输了吧。”
“你居然还想的这么豁达?”夏羽道:“你现在犯的可是通敌罪,外加雇凶杀人杀人未遂,数罪并罚,你关上几十年是至少的,你现在还这么年轻,半辈子都得栽在里面了。”
“我在里面呆不了多久的。”白九露出邪笑:“因为我是他计划极其重要的一环。”
“极其重要?”夏羽歪头:“你不是为了万宝商会才和洛联手的吗?”
“当然不是,我还没有庸俗成那样。”白九微微挺起了胸膛:“想要万宝商会的继承权,只是顺手的事,我们真正的目的,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
“顺手的事?”夏羽有些愤怒:“别为自己开脱了!如果你不是真心想要万宝商会的继承权的话,怎么会想要害死自己的哥哥和父亲?”
“害死哥哥和父亲?”白九微微一怔,随后爆发出了狂笑。
“很抱歉,我误会你了,原来你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白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就在夏羽疑惑,还想什么的时候,白九停止了笑声,看向了拘留室铁窗外的阳光:“时间差不多喽。”
拘留室的铁栏突然剧烈震颤,墙面渗出蛛网般的裂痕。夏羽心头警铃大作,刚要拽住白九,整间屋子就被刺眼的白光吞没——
“轰隆——!”
爆炸的冲击波将夏羽狠狠掀飞,后背撞在走廊的石壁上,喉头涌上腥甜。他挣扎着抬头,只见拘留室的屋顶被炸出个大洞,烟尘中,洛的黑色身影提着白九,像拎着只破布娃娃,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际。白九临空回望时,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像烙铁般烫在夏羽眼底。
碎石不断砸落,夏羽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白九那句“你也是个可怜人”的口型。
再次醒来时,夏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浑身缠着绷带,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窗外的阳光刺眼,他盯着花板上的水渍,白九的话突然在脑海里炸开。
“我误会你了,你也是个可怜人……”
“我们真正的目的,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线索像散落的拼图,突然在眼前拼出狰狞的轮廓。
白九雇凶杀人和洛的交易是真的,但所谓“谋害父兄”的证据,似乎从一开始就太刻意了,那包忘忧草,甚至云凌恰到好处的惊慌……
夏羽猛地坐起身,不顾护士的惊呼,踉跄着冲出医院。
万宝商会的庭院里正举办派对,彩带与笑声飘出雕花栏杆。
云凌穿着崭新的绸缎礼服,举着香槟和宾客谈笑,橘色的尾巴在身后得意地摇晃。
“各位,今晚上我们可得好好的喝一杯!”云凌举起了酒杯,宴席上的全部都是他的那些好友,全部都笑盈盈的举杯相贺。
“少爷,外面有人想见你。”一名女仆急匆匆的推门走了进来,在云凌耳边耳语了两句。
“不是了吗,不见。”云凌没好气道:“今谁来见我,我都不见。”
“可他就是之前帮了你的那个离人啊。”
“哦,原来是夏羽啊,那得见一见,我得去把他邀请进来。”云凌一听是夏羽,顿时喜笑颜开,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看到夏羽浑身是韶站在门口,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堆起熟稔的笑,快步迎上来:“夏羽?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喝一杯……”
“不必了。”夏羽的声音沙哑,目光像淬了冰,“白九被救走了。”
云凌的笑容僵在脸上,尾尖不易察觉地绷紧:“什、什么?怎么会……”
“他,我也是个可怜人。”夏羽步步紧逼,绷带下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包忘忧草,是你故意放在他书房的吧?你知道他和洛有勾结,便顺水推舟,把‘谋害父兄’的罪名也扣在他头上,这样一来,无论我们是否抓住他,你都是万宝商会唯一的继承人。”
云凌脸色稍沉,手指微微颤动,香槟杯里的酒晃出溅在礼服上:“推理游戏吗?酒宴上来这么一出,确实很烘托气氛,不过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当然会。”夏羽冷笑:“白九的护卫绣着银莲,可那布料的质地,是万宝商会只有你能调动的云锦。你让他‘恰巧’留下证据,再让那个豆腐铺的少年‘恰巧’出现在密室,甚至连月隐的行踪,都是你透露给我们的吧?你算准了我们会赢,算准了白九会被定罪,更算准了洛不会放弃这颗棋子,会在最后关头救走他,这样一来,所有脏水都泼给了白九和洛,你干干净净地坐稳继承饶位置。”
庭院里的风声渐渐停了,云凌的脸色终于是彻底收敛了笑容,橘色的耳朵耷拉下来。
“你确实资格做熙仔的朋友。”云凌举着酒杯:“我……我只是想自保……白九本来就想害我和父亲……”
“自保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夏羽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你甚至算准了我会帮你。你知道我最重情义,知道我会因为那点黄金的交情,对‘受害者’的你毫无防备。”
云凌叹了一口气,尾巴紧紧夹在腿间:“为什么要想出来呢?”
他的声音带着冷静,与原本那憨笑的胖子判若两人:“我希望我们还是原来那样的朋友关系。”
“所以你就利用我们?”夏羽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利用我们的信任,把我们当成你夺权的刀?”
“有一点你算错了。”云凌突然抬头:“我只是想让白九坐牢,洛会救走白九,并不在我的预料之内……”
“而同时你也正好借这一点。”夏羽开口:“让所有的证据链完美闭环,就算想质疑也无迹可寻,连幸运女神都站在了你这一边……”
夏羽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想起初次见面时,这只橘猫兽人咋咋呼呼地送黄金,想起他在酒店里焦急求助的样子,原来那些看似纯粹的情绪里,藏着这么多算计。
“你赢了。”夏羽转身,不再看他:“万宝商会是你的了。”
“夏羽!”云凌上前想拉住他,却被他避开。
“我们两清了。”夏羽的声音消失在庭院外的巷口:“你父亲的黄金,我帮你找回来了,这是还你帮我找苏逸的债。我帮你夺权成功了,你欠我的信任,不必还了。”
云凌站在原地,看着夏羽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手里的香槟杯“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身后的楼房里面还响着激烈的觥筹交错声和让人感到恶心的大笑,他却听不清了,只觉得阳光突然变得很冷。
……
巷尾的阴影里,夏羽停下脚步,摸了摸怀里那枚从拘留室废墟里捡到的银莲绣片。绣片背面,用极细的针脚绣着个“洛”字。
他将绣片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向钟楼的方向。
白九和洛的真正目的,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虽然云凌利用了自己,他至少和洛应该没有什么勾结,现在,他没时间纠结这些了,洛炸了拘留室,救走了白九,仿佛每一步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能陷入到他的节奏里面,我必须要反攻。
阳光穿过巷口,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带着一身伤痕,却异常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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