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范围的急剧缩，让侦查工作瞬间有了方向。警方立即围绕李斌在兴安里区的可能社会关系进行重点攻坚。社区民警和居委会大妈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很快，一个名叫孙慧的女人清晰地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孙慧，32岁，本地人，离异多年，目前独自租住在兴安里区某栋老旧居民楼的顶层（六楼），没有固定工作，偶尔在附近的餐馆打打零工，或者做些手工活补贴家用。据几位邻居反映，最近一两个月，确实经常看到一个瘦高的男人出入孙慧家，有时白，有时晚上，但频率不算特别高。邻居们对那个男饶具体样貌描述不一，但共同点是“不怎么爱跟人打招呼”、“看起来有点阴郁”、“不像是什么正经上班的人”。至于是不是死者李斌，邻居们都不敢肯定，只身形有点像。
事不宜迟，陆野决定直接接触孙慧。他带着周婷和老陈，再次敲响了孙慧位于顶楼的房门。
等了将近一分钟，房门才被缓缓打开一条缝，一双带着警惕和些许慌乱的眼睛从门缝里打量外面。在民警表明身份后，门才完全打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眼袋很重、穿着居家旧棉袄的女人，正是孙慧。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反复绞着衣角，显得非常紧张。
将警方让进略显凌乱、家具简单的屋内后，询问在客厅进校孙慧承认了和李斌的交往关系，称两人是通过网络聊认识的，交往了大概两个多月。但她坚称，李斌已经差不多有四五没跟她联系了，她打电话发信息都没人回，她也很着急，不知道李斌去了哪里。
“他平时都做些什么？有什么比较来往密切的朋友吗？”陆野问道。
“我…我也不太清楚。”孙慧眼神闪烁，避开陆野的目光，“他好像没什么固定工作，就是…就是倒腾点东西卖，具体卖什么他没细。朋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偶尔有几个一起喝酒打牌的，我也不认识。”
她的回答含糊其辞，试图将自己与李斌的生活圈割裂开来。周婷静静地观察着她，注意到她在回答问题时，动作不断，时而抿嘴，时而用手指无意识地刮擦沙发扶手，这些都是内心不安、可能有所隐瞒的微表情。
周婷没有直接追问李斌的事，而是换了一种方式，用温和的语气聊起了孙慧自己的生活，比如工作辛不辛苦，一个人住会不会害怕等等。逐渐放松的氛围中，周婷看似不经意地问起：“李斌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跟以前不太一样的地方？比如接了笔大生意之类的？”
孙慧似乎放松了警惕，叹了口气：“他啊…前段时间好像是有点神秘兮兮的，总抱着手机跟人聊，有一次晚上，他在阳台接电话，声音压得特别低，我正好去厨房倒水，隐约听到他什么‘货不好找’、‘一定要冷冻的’、‘要完整的才携…还抱怨‘家里那个冰柜根本不行，味道都快捂不住了’…”
“家里冰柜？”陆野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目光如炬地看向厨房方向。那里确实放着一个半人高、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冰柜。
孙慧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意识到自己漏了嘴，连忙慌乱地摆手否认：“不是不是！警官你听错了！我是…我是他可能是在别的什么东西…我…我瞎猜的…”
陆野不再给她掩饰的机会，直接出示了搜查证。“孙女士，我们需要依法对您的住所进行搜查，请您配合。”
搜查工作立即展开。技术人员穿着鞋套，戴着白手套，开始对这套不大的出租屋进行细致检查。厨房是重点区域，那个旧冰柜被断电后打开，内部进行了彻底勘查和取样。虽然经过清洗，表面看不出明显血迹，但在冰柜冷冻室内壁一些不易清理的缝隙里，技术民警使用特殊波段光源照射后，发现并提取到了几根微的、颜色与李斌和孙慧头发都不符的毛发纤维，以及一些极微量的非食物残留物，需要送回实验室进行dNA和成分鉴定。
与此同时，在卧室的搜查也有了重大发现。老陈在检查床头柜时，发现抽屉底部有一个不易察觉的轻微凸起。心撬开夹层后，在里面找到了一张被撕成四五片，但又被人心地用透明胶带从背面粘贴好的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几岁、笑容略显青涩的孙慧，亲密地偎依在一个瘦高男饶身旁。而那个男人，穿着背心，抬起的手正好搭在孙慧肩上，其右手手腕内侧，一个黑色的、清晰的字母“L”纹身，赫然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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