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林飞微微一笑，没有多，把杯子一饮而尽。
许大茂赶紧插话：“哎哟，林飞、老爷子、老太太，还有三位大爷！”
“过年图个喜庆嘛！”
“别一个一个敬酒了，忙活一，饭没吃几口，全灌肚子里了！”
“这么多好菜，不都浪费了吗？”
话刚完，满屋人愣了一下，接着哄堂大笑。
这顿年夜饭从中午吃到黑。
红灯笼一个接一个亮起，偶尔传来几声鞭炮响。
娄娥怕吵醒孩子，匆匆吃了几口就回屋了。
夜色降临。
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家家户户开始包饺子。老爷子和老太太回了自己房间，林飞和娄娥坐在炕边，看着刚睡醒的孩子，相视一笑。
娄娥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襁褓，暖黄的煤油灯映照着她脸上的温柔。“林飞，看你跟大家相处得这么好，我总算放心了。”她停顿了一下，“年后有什么打算？老太太那些买卖……”
话还没完，林飞就握住她微凉的手：“这次不能再偷偷走了。”他用拇指轻轻擦过妻子手心的老茧，“要是走，就带上我和孩子，我们一起把奶奶的产业撑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回来，才算对得起老人家。”
娄娥身体一颤。她虽不清楚老太太那些不为人知的生意，但**那里鱼龙混杂……正担心时，忽然感觉手背一阵温暖，抬头看见丈夫坚定的目光。
清晨，林飞推门看见老爷子独自坐在台阶上抽烟，青白的烟雾笼罩着他满脸的皱纹。
谢广坤、刘能和赵四也都坐在堂屋里陪着老爷子。
林飞揉着眼睛走出来，疑惑地问：“爷爷，表舅，你们怎么在这儿？”
谢广坤一看他，松了口气：“林飞你可算醒了！快劝劝你爷爷吧，大年初一从早上坐到现在，问啥都不话……”
林飞赶紧靠近。只见老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脸色灰暗。他心里一紧：“爷爷，是不是不舒服？咱们去医院看看？”
老爷子缓缓抬起头，张了张嘴，只叹了口气：“唉——”
这时屋后传来脚步声。老太太叉着腰冲出来：“别理他！我让他在这儿反省呢——敢背着我找女人？今不清楚，晚上睡柴房去！”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谢广坤缩着脖子站起来打圆场：“那啥……林飞先去洗漱，饺子马上就好！刘能，来帮忙和面！”
刘能结结巴巴地答应：“我、我来擀皮！”赵四也溜进厨房：“俺、俺去烧火！”
转眼间，三人全都消失了。
林飞一个人蹲在地上。
老人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分明是在求助。
只有他知道家里老太太有多厉害。
年轻时老爷子就被管得死死的。
原以为老了能松快点，没想到老伴回来后还是管得严严实实。
林飞无奈地摇头，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转身就往屋里跑。
“怎么了？”
娄娥正在照顾两个孩子。
见他慌慌张张地进来，心里顿时一紧。
林飞在炕边坐下，低声：“气氛怪怪的，爷爷奶奶好像吵架了？”
“你在外头的时候是不是跟她过什么？”
娄娥心里一沉，突然想起来：“有一次陪奶奶聊，不心提到了秦素岚和爷爷的事……”
“什么？”
“这下糟了！难怪今总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能把那些旧事告诉奶奶？”
“算了，这事我帮不上忙。”
“让爷爷自己解决吧。”
林飞摇头叹息。
娄娥却急了：“爷爷他……没事吧？”
林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没事？换位想想，要是我在外头认识了个姑娘——虽然没什么，但让你知道了，你会怎么想？”
话音刚落，
娄娥的脸色渐渐变了。
“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你懂不懂？”
“老实……这几个月你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
“我再问你一次……”
刹那间，
林飞额头冒出三道黑线。
原来自己挖的坑，把自己埋了？
大年初一，
林家上下闹得不可开交。
直到中午，
谢广坤才端着刚煮好的饺子从隔壁过来。
看到坐在门口的老爷子和林飞。
凑近声：“那啥……老爷子，林飞，先吃点饺子？”
话音刚落，
屋里传来老太太的吼声：
“吃？吃什么吃！让他们爷俩好好反省！”
“竟敢背着我找女人？无法无！今非得治治他们不可！”
谢广坤一脸茫然：“找女人？找啥女人？林飞，老爷子，你们……”
话还没完，旁边的刘能噗嗤笑出声：“没……没想到，老……老爷子，林飞……你们玩得挺花！”
“啥...啥时候找的女人？我跟广坤、老四咋...咋都不知道？”
林飞狠狠瞪了刘能一眼：“能叔，别装不知道！”
“就连我跟爷爷...呃，爷爷不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找女人了！”
老爷子猛地扭头：“兔崽子！你这话啥意思？”
“你爷爷我是那种人吗？”
林飞无奈摇头：“爷爷，您忘了秦素岚那事儿……”
“好子！我就知道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转眼间。
老爷子扬手就要打林飞。
林飞赶紧躲开，一溜烟跑远了。
老爷子还不罢休，追着他在院子里转圈。
谢广坤和刘能看到这爷孙俩闹腾，脸上都乐开了花。
这场景让人觉得挺温暖。
可一想到年后林飞就要走……
心里又泛起一阵难过。
*
破烂侯家。
**还在那儿。
陪他过了个团圆年。
“来喽！”
“大年初一吃饺子！”
“臭子，赶紧趁热吃！”
破烂侯端着刚出锅的饺子进屋。
**一看到饺子就笑了。
“我破烂侯，这次该不会又是白菜馅的吧？”
“不爱吃滚蛋！”
“初一就得吃白菜饺——这叫百财进门懂不懂？”
“再唠叨就给我出去！”
破烂侯瞪着眼骂他。
**却笑得更开心了。
这些日子两人相依为命，
早就习惯了斗嘴，也有了真感情。
他或许早已离开这里。
但待得越久，心里就越不舍。
两韧头吃着碗里的饺子。
破烂侯忽然：“林飞和你约好了？初五之后就走？”
**点头：“嗯，年前林飞来过，已经告诉我了！”
“他初五后就去香江。”
“去吧，听香江那边挺热闹。”
“到了那边好好学，跟着林飞踏实干，将来回来我还指望你给我养老呢！”
这句话让**心头一震。
他抬头看着破烂侯，眼里泛起了泪光。
“看什么看？赶紧吃，吃完我带你去林飞家，给老连长拜年！”破烂侯催促道。
**没话，继续低头吃饺子。
“到了香江，要是有机会，最好能念点书。”
“这年头，不识字可不校”
“人，活到老学到老，千万不能松懈。”
“多学点本事，才能吃饱饭。”
“你这子，从没爹没娘，怪可怜的。”
“以后别再到处打架了，不然我可不管你！”
破烂侯唠叨个不停。
平日里，虎早就该顶嘴了。
可这一次，他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点头。
破烂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问：“对了，林飞提过没有，你们这次去香江要待多久？”
虎摇头：“他没细，大概几年吧。”
“几年？也好，走了一个清净，等几年后回来，四九城那些陈年旧账也该翻篇了。”
“行了，不这些了，快吃，吃完咱们就走！”
两人沉默着。
虎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饺子。
没人注意到，他的眼泪早已悄然滑落。
破烂侯不时望向门外，双眼泛红。
这并不奇怪。
就算是养一条狗，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虎从就没有父母。
破烂侯在这世上，也没有儿女。
命运让他们相遇，朝夕相处间，心中渐渐生出难以割舍的情福
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分开。
这样的痛，谁能承受？
虎吃完饺子，放下筷子，抬起发红的眼睛笑着：“破烂侯，我有个主意！”
“有话快，有屁快放！”破烂侯毫不客气。
虎咧嘴一笑：“你看，我打没爹没娘，你呢，又没儿没女，孤零零一个人。不如我认你当干爹，你收我做儿子？”
“反正你刚才还，怕死了没人送终。收了我，你不亏！”
破烂侯愣了一下，深深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就你？想当我儿子？我看你是惦记我那点家底吧？”
“家底？就你那些破烂？”虎撇嘴，“也就你当宝贝，爱收不收……”
话还没完，破烂侯抄起筷子就往他脑袋上敲了一记。
“你干嘛！”虎怒目而视。
“臭子，敢这么跟你爹话？没规矩……”
结果。
虎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盯着眼前的破烂侯，半没缓过神来。
破烂侯瞪着眼。
过了好一会儿，虎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破烂侯，你这是要认我当儿子？”
啪！
又是一筷子敲过来。
“再敢叫我破烂侯，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叫爹！”
一瞬间。
两人眼眶都红了。
泪水在眼里直打转。
过了好久，虎才点点头。
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爹……”
这一声，让破烂侯再也控制不住泪水。
哗啦啦地往下流。
“我爹，您能不能有点出息？”
“待会儿不是还要去林飞家，给您那位老连长拜年吗？”
“眼睛哭肿了多难看！”
儿子笑着安慰道。
可他自己也止不住地流泪。
破烂侯擦了把脸。
“先管好你自己吧，眼泪都快把裤子冲湿了！”
顿时，
狭的屋里响起一阵笑声。
下午，
来给老爷子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公安部的人还特意穿着制服来了趟。
刚送走他们……
军营里的那些人，也都来给老爷子拜年。
刚送走林飞和谢广坤一帮人。
大领导带着夫人上门拜访。
“哈哈哈……老首长，新年好！”大领导爽朗地笑着走上前。
“你子还敢来？多久没露面了？”老爷子板着脸道。
这话让大领导顿时有些尴尬。
“实在是公务缠身，再林飞那边的事，我得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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