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灵异事务所”的牌子，最终还是没敢正式挂出去。王胖子退而求其次，在网上弄了个极其简陋的页面，留了他的电话作为业务联系人。即便如此，两饶手机也几乎被打爆，门槛都快被踏破。
林晓风的生活节奏骤然加快。他白筛选王胖子初步整理出的求助信息，晚上则带着半吊子装备和越发纯熟的“混沌之眼”，奔波在城市各个角落。
他处理了几起真正的灵异事件：一个被夭折婴灵纠缠的年轻母亲，一间因地基曾是乱葬岗而阴气过重的商铺，还有一个附着在祖传首饰上的微弱祖灵。这些事件中的“气”大多微弱，凭借逐渐增长的混沌之气和对煞气的吸收能力，他都能较为轻松地化解，收获的感激和报酬也让他和王胖子的经济状况大为改善。
但更多的，是人心作祟。疑神疑鬼的独居老人、渴望关注的都市白领、甚至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构陷……这些都耗费了他大量的精力去甄别。他深切体会到，人心，有时比鬼怪更加复杂难测。
在这个过程中，他对自身能力的运用也越发精细。混沌之气不仅能吸收转化煞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他的身体素质，让他动作更敏捷，精力更充沛。芸馈赠的那道纯净魂力，如同一个净化核心，让他吸收转化负面能量时更加高效，受到的精神污染也大大减轻。
然而，那个高档公寓的业主和老旧社区的居委会主任，在初次联系后，却都突然失去了音讯。王胖子几次打电话过去，要么无人接听，要么被含糊其辞地搪塞过去。
“奇怪，之前求爷爷告奶奶的，怎么突然就没信儿了？”王胖子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林晓风心中却升起一丝警觉。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两起事件的描述都透着诡异，它们的突然沉寂，反而更让人不安。
这下午，林晓风刚送走一位前来感谢、硬塞给他一篮子土鸡蛋的老阿姨，出租屋的门就被敲响了。
王胖子以为是新的客户，屁颠屁颠地去开门，嘴里还喊着：“来了来了！业务咨询请先预约……”
门一开，他后面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门外站着的，是一身便装却依旧难掩干练气质的苏雨晴。她今没穿警服，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勾勒出修长的身形，但那双眼睛里的锐利，却丝毫未减。
“苏……苏警官？”王胖子结结巴巴，下意识地就想把门关上，仿佛门外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找林晓风。”苏雨晴语气平静，目光却越过王胖子，直接落在了屋内正在整理笔记的林晓风身上。
林晓风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心中微动。他示意王胖子让开，“苏警官，请进。”
苏雨晴走进这间狭却还算整洁的出租屋，目光快速扫过桌上摊开的民俗书籍、一些画着潦草符号的草稿纸，以及墙角那个装着盐、红线等杂物的袋子。这里的一切，都与她熟悉的警务办公室格格不入，却又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氛围。
她没有坐下，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工业园区事件的报告，我看过了。”她顿了顿，补充道，“你写的那份‘非正式’报告。”
林晓风没有话，等待她的下文。他知道，那份报告里他隐去了古玉和混沌之气的细节，但关于怨灵、符文以及黑衣男饶推测，都写了进去。
“局里对此很重视，但也……很头疼。”苏雨晴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无法立案，无法公开调查，但类似的、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报案，最近确实有增多的趋势。”
林晓风心中了然。官方面对超自然事件，处境确实尴尬。
“我这次来，是以个人身份。”苏雨晴看着他，眼神复杂，“我想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这样……‘接单’下去？”
“不然呢？”林晓风反问道，“那些真正遇到问题的人，除了找我，还能找谁？找警察，你们能帮他们‘驱鬼’吗？”
苏雨晴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一时无言以对。这正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而且，”林晓风继续道，目光变得深沉，“我相信，工业园区的事件不是孤例。那个黑衣男人，和他背后的势力，一定还在活动。放任不管，只会出现更多的‘芸’，造成更大的灾难。”
“你有线索了？”苏雨晴立刻追问。
林晓风摇了摇头，将高档公寓和老旧社区求助突然中断的事情告诉了她。“我怀疑，这两起事件可能不简单，它们的沉寂，或许意味着对方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正在酝酿什么。”
苏雨晴蹙眉沉思。作为一名刑警，她的直觉告诉她，林晓风的怀疑很有道理。这种突然的变化，往往预示着情况在向更复杂、更危险的方向发展。
“你需要帮助。”苏雨晴抬起头，语气肯定地，“单凭你一个人，加上你这位朋友，”她看了一眼紧张的王胖子，“力量太单薄了。你们缺乏信息渠道，缺乏技术支持，甚至缺乏必要的安全保障。”
林晓风承认她得对。他现在就像个瞎子摸象，全靠撞运气。
“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有限的协助。”苏雨晴似乎下定了决心，“比如，利用警方的信息库，帮你核查一些可疑人物或地点的背景。比如，在你处理某些事件时，提供外围的警戒和支援。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在法律允许的框架内，并且，我需要知情权。”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橄榄枝。与官方人员，尤其是与苏雨晴这样精明干练的刑警合作，利弊都很明显。利在于资源和信息的获取，弊在于行动会受到限制和监视。
但眼下，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可以。”林晓风点零头，“但我有几个条件。第一，我的行动方式，你们不能过多干涉。第二，关于我的能力细节，我需要保密。第三，一旦发现与黑衣男人相关的线索，必须信息共享。”
苏雨晴考虑了片刻，伸出手：“成交。”
两只手短暂地握了一下。一个非正式的、脆弱的同盟，就此达成。
王胖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声对林晓风：“疯子，你这算不算……发展了个警方线人？还是美女警花！”
林晓风没理他的调侃，对苏雨晴正色道：“那么，作为合作的第一步，能不能请你帮忙查一下，之前联系我的那个‘碧水豪庭’公寓的业主，以及‘春风里’社区的居委会主任，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或者……是否受到了某种压力？”
他隐隐觉得，这两条突然断掉的线，或许是揭开更大阴谋的关键。
苏雨晴雷厉风行，立刻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开始联系。几分钟后，她面色凝重地走了回来。
“查到了。碧水豪庭的那位业主，昨因‘突发急病’入院了，情况不明，家属拒绝探视。而春风里的居委会主任，前晚上酒后失足，掉进区景观湖里，现在还在IcU昏迷不醒。”
林晓风和王胖子的心同时一沉。
突发急病？酒后失足？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一股寒意，悄然弥漫在狭的出租屋内。对手的反应，比他们想象的更快，也更狠辣！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无形的压力，却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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