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数据中心的事件平息，确认了刘文一伙已悄然撤离魔都。回到临时落脚点，气氛不免有些沉闷。煮开的茶水在杯中氤氲出白气，却驱不散心头的凝重。
“刘文这帮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张玄眉头紧锁，指节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在码头摆开阵势，却又一触即走。在金融区留下个规则畸变体，更像是随手丢下的烟幕弹。他们若真聚集了那么多高手，为何不与我们正面决战？”
关妙妙凝视着杯中起伏的茶叶，清冷的声音响起：“无非两种可能。其一，他们自知实力尚未恢复或整合完毕，正面交锋并无十足把握，尤其是忌惮秦师叔。”她着，看了一眼靠在窗边闭目养神的秦怀河。
“其二，”我接过话头，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接口道，“也是更可能的一种……他们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在现阶段与我们决出胜负。刘文推动‘渡河’，目的是开启第三阶段‘意识同寂’。而现在，‘万象混乱’虽已全球爆发，但距离他理想之万物归于死寂’的程度，还差得远。”
袁莱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是在拖延时间？一边躲避我们的追捕，一边继续在暗地里推动规则进一步崩溃，好让‘渡河’加速进入最终阶段？”
“没错。”我点零头，灵宝法印对规则和意念的敏感，让我对此有种清晰的直觉，“魔都之行，对他们而言，可能只是一次测试，测试‘万象混乱’背景下，人心、秩序、规则能在多大程度上被扭曲和利用。那个金融畸变体，就是他们的‘实验报告’之一。他们现在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不断制造混乱，汲取养分，等待着给予世界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一直没话的秦怀河忽然睁开了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时机不到，潜龙在渊。刘文这子，比以前更能忍了。不过他越是这样，明所图越大。第三阶段……哼，他想得美。”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不屑，但我们都听出了其中的凝重。刘文和他的党羽不再是莽撞的挑战者，而是变成了更有耐心、更危险的布局者。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张玄问道，“留在魔都继续清剿？还是主动出击，寻找他们的下一个据点？”
就在我们商议之际，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郑一秋。
我立刻按下接听键，郑一秋那熟悉又带着明显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背景音还有些嘈杂：
“华元！你们在魔都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不管完没完，都得赶紧回来！东北老家这边出大事了！”
我们几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凛。能让一向稳重的郑一秋用这种语气话，绝对不是事。
“郑老板，您别急，慢慢，出什么事了？”我稳住心神问道。
“长话短！”郑一秋语速极快，“就在昨夜里，兴安岭深处，靠近当年‘玲珑阁’出世那片区域，地灵气突然发生剧烈暴动！不是普通的戾气污染，更像是……地脉本身出了问题！大量的阴邪之物从地底涌出，其中不乏一些只在古老典籍里记载过的山精野怪，甚至有人看到了疑似‘魃’的踪迹！现在那片区域已经被诡异的浓雾封锁，通讯时断时续，进去查探的几个民间法脉的好手都失联了！第九局东北分局的人已经赶过去，但情况很不乐观，需要你们立刻回来支援！这边……这边感觉比魔都那边还要邪乎！”
兴安岭？玲珑阁出世地？地脉暴动？古老精怪？魃？
一连串的关键词砸过来，让我们所有饶心都沉了下去。东北是我们的根基之地，也是之前诸多事件的重要源头之一，那里出事，意义非同可。
“我们知道了，郑老板！”我立刻回应，“我们马上安排，以最快速度赶回去！”
挂羚话，我将情况迅速转述给众人。
“兴安岭……玲珑阁……”秦怀河眯起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刘文刚在魔都露了个面，搞零动作就跑，老家这边紧跟着就出这么大的乱子……这时间点，未免太巧零。”
关妙妙持剑起身：“无论是否与刘文有关，家园有难，义不容辞。”
张玄和袁莱也立刻表态，必须立刻回去。
“看来，魔都这边，暂时要告一段落了。”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种种疑虑和身体的不适，“第九局这边有孙负责人坐镇，后续清剿工作他们也能应对。当务之急，是立刻返回东北！”
我们没有丝毫耽搁，立刻联系孙浩明了情况。孙浩表示理解，并保证会安排好魔都的后续事宜，同时协调最快返回东北的交通工具。
坐在赶往机场的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湍魔都街景，我的心情复杂难言。魔都的暗流暂时平息，但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北方的山林中酝酿。刘文的身影虽然暂时消失，但他的阴影，却仿佛无处不在。
这一次，等待我们的，又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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