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伏在桌上,一只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紧捏着眉心,脸上满是愁苦之色。
睁开眼时,宿舍已变成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桌上的电脑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几卷竹简和昏暗的烛光。这啥啊?”
李佑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穿越了。这么突然的吗?论文还没保存呢!”
他摇摇头, 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管论文的时候,先弄清楚这是哪个朝代。”
片刻后,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他身处后汉三国年间,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李佑,字伯川,冀州寒门子弟,年方十七,现任袁绍麾下县丞。
父母早逝,未曾留下半点家业。三国时期……还好不是架空历史,总算有点优势。”
正思索间,门外传来一声呼喊——
“伯川,在吗?我可进来啦!”
话音未落,一名青年推门而入。
此人身材修长,面容清秀,却衣衫不整,束发松散,几缕青丝垂落肩头。
包袱上打着补丁,颇有落拓不羁之态。
李佑搜索记忆,对此人印象模糊,但既来之,则安之。
夜色渐深,屋内烛火摇曳。先生深夜造访,真令寒舍生辉,快请进!今夜定要与先生畅饮一番。”
眼前青年不似武将打扮,又能唤出自己表字,想来是原主的故交。
文人之间称一声“先生”,总不会错。不敢当伯川如此称呼,若蒙不弃,唤我奉孝便好。”
李佑心头一震——奉孝?莫非是那位辅佐曹操的鬼才郭嘉?原主竟与这等人物相识,偏偏连名字都记不清,实在可气。好,好!奉孝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先前我投奔袁公时途经簇,盘缠用尽,多亏伯川收留,还借我十贯钱。
如今辞官归乡,特来偿还恩情。”
罢,郭嘉便去解包袱。
李佑急忙按住他的手:“当日是借,实为赠予,全因仰慕奉孝才华。
如今奉孝却要归还,莫非不愿与我结交?”
“原来如此,倒是我误会了。
只是那欠条……”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尴尬瞬间漫上心头。
那可是郭嘉!虽知他未必还得起,可话已出口,又去哪寻欠条?
“哈哈,奉孝多虑了!当日便已焚毁欠条,莫非信不过我?”
“岂敢。
伯川厚爱,嘉铭记于心。”
见郭嘉不再追问,李佑松了口气,忙邀他入座,自去寻酒。
初至三国,李佑思绪纷乱,但将郭嘉绑上自己的船,必是一步妙棋。
翻遍库房才找得两坛酒,宅中连仆役也无,原主显然落魄。
扛回酒后,厨房空空如也,只得与郭嘉对饮。奉孝,请。”
“该我敬伯川才是。”
酒过数巡,郭嘉面泛微红,眼中醉意朦胧。奉孝在袁公麾下不得志,故而辞官?”
“才疏学浅,不堪大用,不如归隐。”
李佑暗自嗤笑,面上不显:“奉孝大才,岂会未被重用?怕是见袁绍非明主,故意藏拙吧?”
话音未落,郭嘉眸中酒意骤散,精光乍现:“我从未展露才学,伯川何以断定我有大才?”
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下。
谋士有沮授、田丰、许攸之智。
武将有颜良、文丑之勇,若连他都不算明主,下还有谁配称明主?
李佑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对郭嘉表现得过于热牵
这具身体的原主不过是欠对方几两银子借宿的交情,萍水相逢罢了。
都怪自己太过看重鬼才郭奉孝的名号,反倒显得举止反常。
不过无妨,第一个问题答不上来可以避而不谈,这第二个问题他可是成竹在胸。袁绍只学到周公礼贤下士的皮毛,却不懂周公用人之道的精髓。
多谋少决,优柔寡断,空有百万雄师却不知调度。
这般人物,也配称明主?
郭嘉霍然起身,眼中精光闪动。伯川高见!不想足不出户竟有如此见识,恨不相逢更早啊。
奉孝过誉了,请满饮此杯。
郭嘉的反应正在李佑预料之郑
毕竟这番话本就是历史上郭嘉点评袁绍的原话。
读书饶事,能叫抄袭么?
......
郭嘉随手扯开发带,任长发披散而下。那依伯川之见,当今下谁可称明主?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面颊已泛起红晕,吐字也开始含糊。我若知晓,又岂会屈居县丞?
李佑苦笑,暗自得意于自己的演技。
在他心中虽有几个候选,但史书终究是纸上谈兵。
是龙是虫,总要亲眼见过才知分晓。曹孟德倒似有雄主之相。
今晨辞官时,听闻他正广发讨董檄文,还伪造子衣带诏联络诸侯。
虽是假传圣旨,但挟子以令诸侯的大义名分,加上勤王救驾的 ,此番联盟必成。
曹公此计着实高明。
李佑顿时了然。
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虎牢关三英战吕布。
这原是《三国演义》杜撰的情节,正史并无记载。看来这是演义世界?难怪那些谋士猛将都强得不似凡人......
伯川?
郭嘉的呼唤将他惊醒。
不如你我同去会盟之地一观?
郭嘉手中酒盏差点跌落。
他本是来讨债的,不想债主不仅免了欠银,还与他纵论下。
三杯酒下肚,他已认定李佑绝非池中之物。
可这一开口就要同上战场,未免也太过跳脱。
郭嘉向来清楚自己已算得上 不羁,可眼前这位似乎更胜一筹。伯川想亲自瞧瞧这下诸侯?
战场凶险变幻莫测,你我皆无武艺防身,恐怕不妥吧?
郭嘉迟疑道。奉孝多虑了。
诸侯联军鱼龙混杂,多两个不多,少两个不少,谁会细查身份?
况且咱们又不冲锋陷阵——莫非奉孝怕了?
李佑挑眉笑道。激将法对我无用。
不过亲眼看看那些诸侯也好,纵无明主,也算了却念想。
郭嘉仰头灌了口酒,又道:
也罢!既得伯川为友,郭奉孝便陪你走一遭。
好!明日收拾行装,今夜不醉不归!
李佑大笑着拽郭嘉对饮。
他心知唯有趁醉才好忽悠,等这浪子酒醒必会开溜。
二人痛饮至深夜,李佑硬拉着半醉的郭嘉同榻而眠。
次日清晨,李佑已变卖祖宅备好马匹干粮。
待郭嘉迷糊醒来,只见两匹骏马候在院郑
想反悔?堂堂颖川才子到底拉不下脸皮抵赖,只得认命。
横竖省了盘缠还得匹新坐骑——他那老马早该换了。伯川何必着急?诸侯讨董必经虎牢关,咱们慢行游赏岂不快活?郭嘉嘴上抱怨,心下暗忖:莫非十八路诸侯真有玄机?
奉孝所言极是。
虎牢关又不会长腿跑掉,沿途赏景方为乐事。
若无美酒助兴,岂不辜负风光?郭嘉晃着酒囊笑道。怕你不成?沿途酒钱管够!李佑顺势应和,实则心急如焚——他真正想见的是那个被历史铭记的汉昭烈帝。
虽曹操此刻声威远胜刘备,但李佑清楚:颍川荀氏即将为曹营引来无数谋士。
而自己这般寒门,在世家林立的曹魏阵营终究难有作为。
世家向来将家族利益放在首位,任何触及他们利益的政策都会招致强烈反击。
李佑虽是现代人,拥有远超时代的智慧和治国良策,可若无人支持,反倒处处受制,又如何施展抱负?
刘备自然成了他的首选,但并非没有退路。
倘若刘备气量不及曹操,他也会毫不犹豫转投曹营。
大不了与世家正面交锋,只要曹操不糊涂,谁对他更有利一目了然,不过多费些周折罢了。
正午时分,二人简单吃了些干粮,便继续赶路。伯川,咱们都走了三,都黑了,到底还有多远?”
郭嘉又一次抱怨道。应该快到了,方才酒肆的老伯不是再行一日就能见到虎牢关了吗?”
李佑一脸疲惫地回答。
按行程计算,他们本该早就抵达。
可李佑初次骑马,既无马鞍也无马镫,上马时便已费尽力气,途中更是三次坠马,惹得郭嘉连 笑。
汉时男子讲究君子六艺,若连骑马射箭都不会,免不了遭人耻笑。
面对郭嘉的调侃,李佑只能装作没听见——毕竟这位看似文弱的好友至少能稳稳坐在马背上。
正行进间,前方忽然出现一座军营。
李佑眼前一亮,终于能摆脱连日啃干粮的日子了。
自穿越以来,他几乎顿顿粗粮,唯有途经酒肆时才得以饱餐一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佑兴奋道,“奉孝,前面有火光定是军营,不知是谁的驻地?不如去讨顿热食?”
“这……可行吗?军中重地,岂容闲人擅入?”
郭嘉虽犹豫,腹中饥饿却让他动摇。牵着马慢慢靠近,别被当作探子就校
装个世家子弟总不难吧?”
李佑随口提议,未察觉郭嘉正暗自回味他方才的诗句:“踏破铁鞋……何等精妙的比喻!此人眼光独到,竟还有诗才。”
二人牵马前行,果然被哨兵拦下:“军营重地,来者何人?”
李佑上前拱手:“我等听闻诸侯会盟讨伐董卓,特来相助。
不知贵军主帅是哪位将军?”
哨兵连忙摆手:“不敢当将军之称!我家主公乃长沙太守孙坚。
二位稍候,容我通传。”
“有劳了。”
李佑再度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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