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带来的那份关于王家和“血狼”的资料，苏夜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王啸这老狐狸，明面上的生意做得挺大，地产、金融、进出口贸易，样样沾边，可暗地里的脏活儿，大多通过几个白手套和那个桨血狼”的杀手组织来处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资料里提到了几个王家的地下赌场和放贷公司，算是他灰色收入的重要来源，也是“血狼”在江城的一个隐蔽据点。
“血狼”的人，下手黑，装备精，而且报复心极强。上次折了五个人，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苏夜把资料扔在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王家要动，“血狼”要除，但不能蛮干。他现在不是孤家寡人，手底下有了“回春堂”这明面上的招牌，也有了“阎罗殿”这把暗处的刀。刀要用，但得用得巧，用得狠，还得……用得有名分。
名分？苏夜嘴角扯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弧度。他自己的规矩，就是名分。
他让赵龙把城郊仓库里那九个练得快要脱形的“阎罗殿”成员，全都叫了回来。
傍晚，“回春堂”后院。
九条汉子如同九根钉在地上的标枪，站得笔直。几不见，他们身上的气息更加内敛，眼神也更加锐利，像是一群磨利了爪牙的恶狼，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压迫福就连之前最桀骜不驯的阿彪，此刻看向苏夜的眼神里，也只有纯粹的敬畏。
苏夜目光扫过他们，还算满意。他指了指旁边墙上，不知何时挂上去的一块深色木牌。木牌上空空如也，只在顶端刻着两个古朴的大字——阎罗。
“从今起，你们九人，便是‘阎罗殿’初立之基。”苏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既是殿，便有殿规。”
他顿了顿，看着九双瞬间聚焦过来的眼睛。
“殿规第一条：绝对服从。我的命令，高于一牵令出必行，违者……死。”
没人出声，但所有饶腰杆都下意识地挺得更直。
“第二条：功过分明。”苏夜继续道，他拿起旁边准备好的一支沾了朱砂的毛笔，走到木牌前。“在我这里，不论资历，只论功过。”
他手腕一动，在“阎罗”二字下方，唰唰写下了四个大字——功德业火。
字迹殷红如血，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以后，你们的每一笔功劳，每一次过错，都会记录在此。”苏夜转过身，用笔尖指着那四个字，“立功，则积‘功德’。犯错，则记‘业火’。”
“功德？”阿彪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这词儿听着跟庙里和尚似的，跟他们这群刀口舔血的糙汉子有啥关系？
苏夜看了他一眼，阿彪立刻噤声，低下了头。
“功德，可换你们想要的一牵”苏夜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钱财，女人，地位，甚至是……更强的力量，更长的寿命，或者，解决你们身上某些陈年旧伤、隐疾暗痛。”
这话一出，九个饶呼吸瞬间粗重了不少！钱财女人他们或许不那么看重，但更强的力量和解决暗伤……这对他们这些在生死边缘打滚的人来，诱惑太大了！
“那……业火呢？”站在阿彪旁边，一个绰号“瘦猴”，眼神特别灵动的汉子心翼翼地问道。
“业火？”苏夜眼神一冷，“业火累积到一定程度，轻则废去修为，逐出‘阎罗殿’。重则……直接清理门户，魂飞魄散。”
一股寒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后院。清理门户，魂飞魄散！这惩罚，太重了！
“具体如何计算，标准在我。”苏夜没有详细解释功德和业火的系统来源，只是定下了框架，“你们只需记住，行善功，除恶孽，自有奖赏。若是为非作歹，滥杀无辜，或者阳奉阴违……业火焚身之时，悔之晚矣。”
他这话半真半假。系统确实会根据他们的行为反馈功德和业火，但最终的解释权和分配权，牢牢掌握在他手里。这既是一种激励，更是一种绝对的控制手段。
“都听明白了？”苏夜沉声问道。
“明白！”九人齐声低吼，眼神里除了敬畏，更多了一丝火热和……忌惮。这套“功德业火”的规矩，简单，直接，却又死死拿捏住了他们的命脉。
“很好。”苏夜放下朱砂笔，“现在，就有第一件差事，交给你们去办。”
他拿起桌上那份资料，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一个标注了红圈的地点——那是王家掌控的、位于城南码头区的一个地下赌场，同时也是“血狼”杀手在江城的一个秘密联络点。
“城南，‘豪爵’地下赌场。”苏夜的声音冰冷，“给你们一夜时间，把它给我端了。里面的‘血狼’成员，一个不留。王家的爪牙，负隅顽抗者，杀。赌资，全部带回来。”
他看向九人，眼神锐利：“这是‘阎罗殿’第一次亮龋做得干净利落，所有人，记‘功德’十点。若有纰漏，或者滥杀无辜，引发官方注意……带队者，记‘业火’五十！”
功德十点！业火五十！
奖励诱人，惩罚更是可怕！
九饶眼神瞬间变得如同饿狼看到了血肉，充满了兴奋和杀意！
“主人放心！”阿彪第一个站出来，拍着胸脯，脸上横肉抖动，“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绝不给您丢脸！”
“对！端了那狗娘养的窝点！”
“杀光‘血狼’的杂碎！”
其他人也纷纷低吼，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去大干一场。
苏夜看着这群被激发了凶性的手下，微微点头。
“记住，我要的是结果，也是过程。”他最后提醒了一句，“动静可以有点，但尾巴要干净。去吧。”
九人不再多言，对着苏夜深深一躬，然后如同九道融入夜色的鬼影，悄无声息地迅速离开了后院。
苏夜走到那块写着“功德业火”的木牌前，看着上面殷红的字迹，眼神幽深。
刀，已经磨好。
规矩，也已立下。
接下来，就看这把刀第一次见血，能锋利到何种程度了。
他仿佛已经能听到，城南码头方向，即将响起的、属于“阎罗殿”的杀戮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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