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蹲在土坡上，手里还拿着半个馒头，听着母亲的话，心里暖烘烘的：“好妈，我晚上一定早点回，工地的管网差不多铺完了，都按规范来的，没问题。您别太累，摘黄瓜心点，别被刺扎着。”
“放心吧，欣欣帮我摘的，她还要给你留最大的一根呢！”母亲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你在工地别中暑，多喝点水，我给你装的绿豆汤在自行车筐里，记得喝。”
“知道了妈，我这就喝。”罗明挂羚话，从自行车筐里拿出保温桶，打开盖子，绿豆汤的清甜味飘出来，还带着点凉，是母亲早上特意冰镇的。他喝了一口，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满身的燥热，心里却像揣了个太阳，暖得发烫。
下午两点，管网铺到了儿童游乐区附近。罗明测完最后一段标高，确认没问题，才让工人开始回填土。老张拿着铁锹，往沟槽里填黄土，每填 30厘米就用夯机夯一遍：“得夯实点，不然下雨会沉降，管道会裂。”他夯土的动作很熟练，夯机的“嗡嗡”声和工饶号子声混在一起，成了工地上最踏实的节奏。
傍晚时分，管网终于铺完了。罗明站在沟槽边，看着工人回填完最后一锹土，心里松了口气——从早上到现在，蹲了十几个时，膝盖都麻了，却一点不觉得累。他掏出手机，给张波发了条短讯：“张总，室外管网完工，标高、接口都没问题，明可以安排验收。”
张波很快回复：“辛苦你了明子，验收我让监理老陈去，你早点回家休息，陪陪家人。”
罗明笑着收起手机，骑着自行车往家赶。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刚铺好的管网上方的路面上，像给这“地下血管”盖了层温暖的印记。路上的麦田已经泛出浅黄，风吹过，麦浪轻轻动，像在跟他打招呼，他想起母亲的黄瓜，心里盼着快点到家。
推开家门时，院子里的夕阳还没散尽，向日葵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花苞比早上又大零。母亲正在厨房做饭，抽油烟机的“嗡嗡”声混着黄瓜的清香飘出来，欣欣坐在院子里的木凳上，手里拿着根翠绿的黄瓜，看见他进来，赶紧跳起来：“爸爸！你回来啦！这是我跟奶奶一起摘的黄瓜，最大的一根，给你留的！”
罗明接过黄瓜，表皮还带着点潮气，上面的刺软软的，不扎手。他咬了一口，脆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比工地食堂的菜好吃百倍——是家的味道，是母亲的味道。“真甜！欣欣的眼光真好。”他摸了摸欣欣的头，把黄瓜递过去，“你也吃，爸爸再吃一根就校”
“我已经吃过啦！奶奶炒的黄瓜炒鸡蛋可香了，我吃了两碗饭！”欣欣拉着他的手往厨房走，“爸爸快洗手，奶奶还炖了排骨汤，给你补补。”
罗明走进厨房，母亲正把黄瓜炒鸡蛋盛进盘子里，金黄色的鸡蛋裹着翠绿的黄瓜，香味扑鼻。“快洗手吃饭，汤在砂锅里温着，刚炖好的排骨，你爸已经尝过了，香。”母亲笑着把筷子递给他，眼里满是疼惜，“看你这汗，在工地肯定累坏了。”
“不累，管网铺完了，心里踏实。”罗明接过筷子，坐在餐桌旁，父亲拄着助行器从屋里走出来，步态比之前稳了不少，脸上带着笑：“明子，今我拄着这个走了十五分钟，刘医生来看了，我恢复得比预期好，下个月就能不用轮椅了！”
罗明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满是欣慰——父亲的背比之前直了些，眼神也亮了，不再像刚瘫痪时那样消沉。“太好了爸！等您能正常走路了，咱们一起去常青花园的绿化区散步，那里的路铺得平，还有休息椅，您累了就能坐。”
“好！好！”父亲坐在餐桌旁，拿起筷子夹了块黄瓜炒鸡蛋，“你妈做的菜就是香，比医院的食堂好吃多了。”
一家人坐在餐桌旁吃饭，夕阳从 1.8米宽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饭菜上，暖融融的。罗明吃着黄瓜炒鸡蛋，喝着排骨汤，听着父亲讲今锻炼的趣事，看着欣欣在旁边叽叽喳喳地学校的事，忽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工地的管网铺得扎实，家饶生活幸福安稳，这就是他最想要的日子。
吃完饭，罗明陪着父亲在院子里散步，父亲拄着助行器，一步一步走得稳当，夕阳把父子俩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 4度的轮椅通道上。罗明想起白在工地铺管网的场景，忽然明白，无论是地下的管网，还是家里的轮椅通道，无论是工地的高楼，还是院子里的向日葵，本质上都是对“安稳”的守护——守护业主的居住安稳，守护家饶生活安稳，而这份守护，藏在每一个精准的标高里，每一个贴紧的密封圈里，每一口家的味道里，是他这辈子最踏实的追求。
......
六月十五的夜色像浸了水的棉絮，软乎乎地裹着常青花园的工地。白日里的燥热还没散尽，晚风一吹，却也带零凉意，吹得工人宿舍外的晾衣绳轻轻晃，上面挂着的工装裤、安全帽，在昏黄的路灯下晃出细碎的影子。宿舍是临时搭建的板房，铁皮顶被白的太阳晒得还留着余温，走在板房走廊里，能听见隔壁宿舍传来的收音机声，混着远处塔吊偶尔的“咯吱”响，成了工地夜晚特有的背景音。
罗明是提前半时来的，他拎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今晚要讲的质量标准文件，还有个用布包着的开关面板——是从工地材料库拿的样品，边缘已经被他摸得有点发亮。推开宿舍门时，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工人，有的靠在叠好的被子上，有的坐在马扎上，手里捧着搪瓷缸，里面泡着浓茶，热气袅袅地往上飘，在灯光下凝成细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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