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洁看着杨震眼里的认真，心里那点逗弄的心思散了。
她抬手理了理被角，轻声道：“好，只不逗你了！
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杨震往椅背上一靠，长腿伸直了些，“回去也是一个人对着空房子，不如在这儿陪你。”
“明还得上班，衣服总该换一件。”
季洁瞥了眼他身上的警服，袖口还沾着点刚才的汤渍。
杨震拍了拍胸脯，“我早就想好了，
我刚才回家的时候，在车里备着干净警服呢。
明一早去局里洗漱换衣服，耽误不了事。”
他看着季洁还要什么，抢先道，“别赶我了，让我在这儿待着，心里踏实。”
季洁看着他眼底的执拗，终究没再开口。
窗外的色渐渐沉了，杨震起身拉上窗帘，只留了盏床头灯。
暖黄的光晕像层薄纱，落在季洁脸上，柔和了她平日里的锐气。
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着局里的事。
季洁安静地听着，偶尔插句话。
病房里的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暖意，像极了他们期盼了许久的、寻常日子里的模样。
杨震得兴起，手舞足蹈的，像个评书的，直到看见季洁眼里的笑意，才后知后觉地收了动作，“是不是太吵了？”
“没樱”
季洁摇摇头，“听着挺好，比医院的寂静强。”
不知过了多久，杨震低头一看，季洁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眉头舒展着，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
他起身轻手轻脚地拿过薄毯，替她盖在身上，指尖不心蹭到她的脸颊，温温的，带着点药膏的清味。
他在病房角落的沙发上蜷着，没敢睡太沉。
后半夜不知惊醒了几次，每次都猛地坐起来，心脏“咚咚”狂跳。
梦里总看见季洁倒在密室里，脸色青白，喊她名字也不应。
直到看清病床上的人呼吸平稳，他才抚着胸口松口气，轻手轻脚走过去，替她掖好被角，再回到沙发上，睁着眼睛等亮。
快亮时，季洁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沙发上的人影，轻声道：“没睡好？”
杨震猛地惊醒，揉了揉眼睛，笑道：“睡挺好，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季洁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没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杨震喂季洁喝了水！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亮痕。
新的一开始了，病房里很静，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像首无声的诗。
杨震看了一下时间，“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季洁点了一下头，“简单点就行！”
杨震亲了季洁的额头一下才转身离去。
季洁想了很多，杨震昨一定没休息好。
他太在乎自己了，这于自己而言是好事，可对杨震……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震拎着早餐袋走进病房时，晨光正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割出几道亮纹。
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拧开盖子，白粥的热气混着芥材清鲜漫出来，“快吃，老铺子的筒骨粥，熬得糯糯的。”
季洁伸手碰了碰粥碗，指尖传来温烫的触福
她缩回手笑了笑，“有点热，先聊聊吧。”
杨震拿起勺子轻轻搅动着粥，热气拂过他的侧脸，把眼底的红血丝蒸得更明显了些。
“想聊什么？”
他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
“昨晚上，你没睡好吧？”
季洁的目光落在他眼下的青黑上，那片暗沉比今早更重了些，“沙发再舒服也比不上床。”
杨震搅粥的动作顿了半秒，随即低笑一声，勺子碰到碗壁发出轻响，“找个做刑警的媳妇，果然藏不住事。”
他舀起一勺粥，对着嘴边轻轻吹着，“守着你，闭目养神也一样。”
季洁没接话，沉默地看着他专注吹粥的样子。
阳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投下一片阴影，她忽然轻声道：“这次是意外，可杨震，我没办法保证以后……”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你要是跟我在一起，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只会多不会少。
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
杨震把粥碗往她面前推了推，瓷碗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我知道，你要什么。”
杨震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又不是没在一线待过，枪林弹雨见得多了。”
他伸手覆在她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渗进来，“季洁，我理解你，支持你，也尊重你的选择。
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离开一线。”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那里还有昨握枪留下的红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
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季洁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热。
杨震见她这样，又拿起勺子舀了粥，耐心吹凉凛到她嘴边，看着她咽下。
杨震将粥喂完，才开口，“我出去一趟。”
“去哪？你生气了吗？”
季洁含着粥含糊地问。
“没有，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笑了笑，转身出了病房。
杨震敲医生办公室门时，张医生正对着电脑写病历。
抬头看见是他，连忙起身，“杨局？您怎么过来了？”
“季洁的身体，现在能出院吗？”
杨震开门见山。
张医生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实不相瞒，季警官恢复得很好，回家休养完全没问题。
那要住院观察三，是看您太紧张，想让她多养两……”
杨震眉头舒展了些，“我知道了。
我去问问她的意思。”
回到病房，季洁正支着身子看窗外，听见动静回头，“去哪了？”
“问医生你能不能出院。”
杨震走过去，语气故作随意，“他你想走现在就能走。”
季洁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真的？那赶紧办手续！
这病房我一也待不下去了。”
“出院可以。”
杨震忽然板起脸，语气却藏着笑意，“但你得跟着我，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不然咱们就在这住着，住满三。”
季洁愣住了，随即又气又笑，“我跟着你像什么样子？你还要去局里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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