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宗门大比的日子到了。
整个衍宗都热闹起来，各峰弟子摩拳擦掌，都想在擂台上露个脸。
祁冀心里也憋着一股劲，这三个月他玩命似的修炼，那丝灵力总算稍微大了一点点，从头发丝变成了……两根头发丝。
但这进度，放在人才济济的衍宗，还是不够看的。
他知道不少热着看他的笑话，尤其是沈槐序那伙人。
大比前一晚上，祁冀在洞里坐立不安。
温翎看他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放下手里的玉简：“慌什么？”
“师尊，我要是第一轮就输了，是不是特别给您丢人？”祁冀有些恹恹的耷拉着脑袋。
温翎瞥了他一眼：“输赢乃常事，你若能发挥出平日水准，便不算丢人。”
“可我平日水准也就那样啊……”
“那就拿出那样来，记住，你的对手不是沈槐序，也不是任何旁人，是你自己，稳住心神，控制好每一分灵力，便是进步。”
他顿了顿，难得多几句：“大比并非只看重擂台胜负，炼丹，炼器，符箓，阵法，乃至心性考核，皆是展现之所，你灵力虽弱，但着三月对灵力的掌控，远超普通新晋弟子，扬长避短，方是智者所为。”
“师尊您的意思是……”
温翎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自己琢磨。”
……
第二，大比正式开始。
主峰广场上人山人海，擂台高筑，气氛热烈。
祁冀穿着栖云峰亲传弟子的白衣，一出现还吸引了不少目光。
经过温翎上次立威，没人敢大声议论，但那些窃窃私语和探究的目光依旧不少。
“看，那就是温长老收的……”
“啧，也不知道能撑几轮。”
“听他改修了正道功法，估计更不行了吧。”
祁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听，默默走到臭钱的地方。
好死不死，正好撞见被一群内门弟子簇拥着的沈槐序。
沈槐序看到他，脸上立刻挂起那副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祁师弟，好巧，准备的怎么样？需要师兄给你指点一二吗？”
他身边的跟班发出一阵低低的哄笑。
祁冀面无表情：“不劳沈师兄费心。”
“师弟何必见外。”
沈槐序走近两步，压低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听师弟这三月进步神速？真是，辛苦师弟了。”
那语气里的嘲讽几乎不加掩饰。
祁冀攥紧拳头，丹田里那丝灵力微微躁动，他立刻想起温翎的警告，强行压了下去，冷冷道：“比不上沈师兄资卓绝。”
完，他不再搭理沈槐序，直接去抽了自己的签。
萤华在暗处看见祁冀的离去，碎步跑上去，在无饶角落拦下祁冀。
“你甘心吗？”
祁冀的目光落在面前这个笑容灿烂，却心思各异的少女，“我听不懂你在什么，让开。”
萤华也不恼，看着祁冀继续道：“你难道不想要变得更厉害吗？这样温翎就会只属于你一个人，旁人都无法觊觎。”
萤华的话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进了祁冀心底最隐秘，最不堪的角落。
变得更厉害，温翎就会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几个字在他耳边嗡嗡作响，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一瞬间，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对力量的渴望，以及深藏的对温翎近乎偏执的占有欲，猛地窜起一股邪火。
他仿佛看到自己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站在巅峰，而温翎的眼中只有他一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
像沈槐序那样的人，只能匍匐在地，仰视他的光芒。
丹田深处，那被禁止封印的妖力似乎感应到了他心神的剧烈波动，不安分的躁动起来，散发出一丝丝阴冷的诱惑，怂恿着他点头。
“你看，你也心动了，对吗？”萤华歪着头，笑容真又残忍。
“靠那慢吞吞的秘籍，你要何年何月才能追上温长老的脚步？才能让所有饶目光只聚焦在你的身上？才能……让他再也无法忽视你，甚至，离不开你？”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为祁冀心底那簇邪火扇风。
祁冀的呼吸急促起来，眼神闪过一丝挣扎的混乱。
他确实渴望，渴望的心都在发烫。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祁冀带着警惕的看着她。
萤华轻轻笑了，如同银铃般清脆，却无端让人发冷：“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我知道一条捷径，一条能让你迅速获得力量，让温翎对你刮目相看的捷径哦~”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想想看，在擂台上，你用绝对的力量，轻松击败所有对手，包括那个讨厌的沈槐序。”
“到时候，温长老会怎么看你？整个衍宗，谁还敢在背后议论你？力量，才是最好的话语权。”
祁冀眼神有些恍惚。
那被封印的妖力在他体内叫嚣的更厉害了。
只要他点头，似乎就能立刻摆脱这废物的名头，将所有的轻视和嘲讽踩在脚下。
就在他心神失守，几乎要被这诱惑吞噬的刹那……
“守住灵台一点清明。”
温翎清冷的声音，穿越了时空，在他脑海中炸响。
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他想起了洗练经脉时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想起了温翎将他从泥沼中拉出时指尖的温度。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灵盖，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不！
不行！
他不能重蹈覆辙。
他不能让师尊失望。
他不能，再变成那个被欲望控制的怪物。
那所谓的捷径，不过是另一个更华丽的陷阱。
一旦踏进去，他就真的万劫不复，再也配不上站在师尊身边了。
祁冀后退一步，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
他死死盯着萤华，一字一句地道：“收起你那套把戏，我祁冀再怎么不堪，也绝不会再用那种旁门左道的力量。”
“师尊叫我走正道，我便走正道，慢又如何？我耗得起，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总有一，我会凭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萤华脸上的甜美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她看着祁冀眼中的坚定。
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冷哼道：“冥顽不灵！等你在大比上丢尽颜面，被所有人嘲笑，看你还能不能出这番大话。”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祁冀冷冷的回敬，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背影挺直。
看着他的背影，萤华脸上的真烂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兴味。
祁冀，那就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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