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网膜上的那抹黑红并未散去,反而像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解析成一行行令人作呕的代码。
【警示:监测到大规模同源Ip注册行为。
对象:“新型劳动者组织评优机制”申报入口。
数据分析结果:首日提交材料的三十七个“互助会”中,二十九个注册地址精确重合于各大科技园区法务部与公关部办公室。】
林夏盯着虚空中的数据面板,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
好手段。
既然打压不了“反击者联盟”,那就制造无数个听话的“反击者”,用劣币驱逐良币,把水搅浑。
她没有急着在群里发火,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随后,她在后台输入了一行指令,启动了早就埋好的“身份回响协议”。
几秒钟后,无数条私信顺着网线,精准钻进了每一个正式成员的社交账号后台。
内容很简单,没有煽动,只有一句大白话:“转发‘我在巴适得很,不是你们那个’,即可激活防伪标识。”
就像往干燥的草原丢了一根火柴。
四十八时,视网膜右下角的计数器疯狂跳动,数字最终定格在十万。
微博、朋友圈、甚至脉脉的个人主页上,十万枚动态的火焰徽章同时点亮。
那不是普通的代码特效,而是活生生的人气。
这股视觉洪流直接将那些刚冒头、连头像都是图库素材的伪官方账号冲刷得干干净净。
“姐,这债真假美猴王’玩得溜啊。”耳机里传来阿哲的声音,背景音是嘈杂的键盘敲击声,“不过我这边也没闲着。某市人社局那帮人脑子大概是坏掉了,竟然把‘微笑员工打卡’算进和谐企业评分。现在那帮大厂为了拿分,强行按着员工头去拍照。”
林夏端起那杯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你怎么回敬的?”
“也没啥,就是帮大家找了个新的宣泄口。”阿哲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坏劲,“既然他们要评分,那咱们就去生活服务平台评。我在美团和大众点评上弄了个‘巴适得很·城市站点’的虚拟店铺,引导大家上传真实的活动照。顺便,如果哪个公司上了‘差评最多互助点’榜单,它的客户尽调团队就会收到系统自动推送的函件。”
林夏甚至能想象出那些大厂公关部此刻焦头烂额的样子——没有什么比客户拿着“你们公司员工幸福感极低,存在交付风险”的报告上门质问更让老板心梗的了。
这时,顾沉舟的消息弹了出来,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但字里行间透着血腥气:“招聘平台那边搞定了。某头部人力机构施压让他们下架我们的数据接口,想断我们的粮道。”
“结果呢?”林夏问。
“我没跟他们废话,直接把原本只供内部参考的评分模型拆了,做成了一个‘求职者自检工具包’嵌进App里。”顾沉舟顿了顿,“只要输入公司名,三秒钟生成《入职风险预判报告》,连高管有过几次劳动仲裁、社保缴纳断没断过都清清楚楚。这玩意儿三被分享了二十万次,成了引流神器。那个招聘平台眼红流量,刚才已经跪着求我恢复接口了。”
这就是商业逻辑,流量在哪里,规则就在哪里。
相比这边的刀光剑影,李曼那边的反馈却温和得让人心酸。
“那个呼和浩特长途司机的车队恢复他的排班了。”李曼的声音有些哑,听得出是刚哭过,“之前车队他搞‘非法结社’,停了他的运。我没让人去闹,就是发动了八个货运驿站,搞了个‘轮值家属日志’。”
不需要声嘶力竭的控诉,只是让那些常年见不到丈夫的妻子、认不出爸爸的孩子,每写一篇日记发到网上。
当那篇《孩子问爸爸为什么不能回家过年》被某位值班科长转发到交通厅官网留言板,并批注‘建议纳入行业心理支持调询时,所有的所谓“规定”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还有个有意思的事。”一直沉默的陈导突然插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亢奋,“前东家的那个hR总监,这三像着了魔一样,反复登录咱们的‘档案馆’。”
林夏眉头一挑:“他想干什么?偷资料?”
“不,他在‘玩游戏’。”陈导解释道,“我在‘职场控制话术识别指南’里埋了个彩蛋,连开五次文档就会触发模拟对话。他扮演被裁员工,系统扮演拥有上帝视角的hR。就在刚才,他通关了。”
视网膜上同步浮现出陈导抓取的后台日志。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用冷冰冰的话术辞退林夏的hR总监,在经历了七轮心理博弈后,面对屏幕上“你终于敢直视我的眼睛了”的结局画面,足足停留了半时没有下线。
【系统提示:施害者开始练习被对抗——这意味着他们已失去单方面定义现实的能力。】
林夏看着这行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窗外的春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她放下早已空聊咖啡杯,正准备合上电脑,视网膜角落那个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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