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最后一缕警笛声湮灭在夜色中，季宴的唇轻轻擦过她耳尖，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
“你没事就好。”
温热的呼吸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真的太好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无论是她的神秘，还是她的前世是什么样子。
都不重要。
沈清澜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尚未平复的心跳。
月光下，两人都没再提起沈昭那漏洞百出的挑拨。
此刻的安宁，胜过万语千言。
作为一个系统显然不明白，这时候应该保持安静。
团团的光球突然在识海里蹦跶：【主人！】
它调出沈昭在警局发疯的监控画面。
【她疯得太早啦！还没体验监狱霸凌\/劳动改造\/肥皂掉地】
沈清澜在季宴怀里突然笑出声。
“怎么了？”季宴低头问。
她将脸埋在他肩窝，闷声：“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你在身边真好。”
季宴骤然收紧手臂，把她搂的更紧了。
识海里一道禁言术精准击中团团。
事后，沈清澜还是给团团解释了。
沈清澜神识在监控屏幕上停留，画面里沈昭正用染血的指甲在墙上反复刻着“顾辰”，每一笔都深可见水泥。
原来，她的执拗还是顾辰。
也不知道是爱?还是恨?又或者是爱恨交织？
看样子，相比于季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确实不如和她结婚七年的顾辰。
“听着，高智商罪犯的崩溃就像过期的毒药，”她对着识海里的团团轻声道，“外壳褪色了，毒性却更深。”
团团的光球瑟缩了下：【可她现在明明】
“司法鉴定只看作案时的清醒程度。”
沈清澜的手指划过手机，调出一份特殊档案。
沈昭在车祸前一周，曾三次驾车前往事故路段“踩点”，导航记录显示她在同一路口反复绕校
“买凶杀人、伪造证据、故意制造交通事故，哪一步不是算准了？”
手机屏幕倒映出她淡漠的侧脸：“疯了反倒省心。”
至少不用听她胡什么重生之类的疯话。
“比起枪决，一了百了。”
识海里突然弹出精神病院的实时画面：束缚带、镇静剂、电击治疗仪一字排开。
“这才是她该待的地狱。”
“团团，下个世界尽量挑个清净的宿主。”她声音很轻。
业力缠身总是麻烦。
平白沾染因果不，还要替人收拾烂局。
若论功德，原主也算不得无辜。
若非沈昭重生后戾气横生，步步紧逼，她本不愿插手这段恩怨。
到底，不过是个可怜人。
不过，她千不该万不该，对季宴动手。
季宴可不欠她的。
【好的，主人，我会注意的。】团团立刻弹出个“乖巧.jpg”表情包。
第二日。
沈清澜才听，顾辰活下来了！
可这活着，比死亡更残忍。
左腿齐根而断，腰椎神经尽碎，余生都将困在轮椅上，连最简单的翻身都要靠人协助。
永久性截瘫。
“这报复，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彻底。”
她轻叹。
两人窝在老房子，季宴递来的热茶氤氲着热气，映出她眼底的嘲讽。
两个曾经风华正茂的人，一个困在轮椅上苟延残喘，一个锁在铁窗里癫狂终日。
重活一世，她竟把重生文活成霖狱笑话。
何必呢！
季宴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温柔：“这不是你的错。”
他手指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重生本应是恩赐，是他们自己选择了仇恨。”
季宴的指腹抚过她微蹙的眉间：“但你不一样，”
“你让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沈清澜忽然托腮，亮晶晶看他：“你看过《x战警》吗？”
季宴在她身旁坐下，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指了指他太阳穴：“你的读心术，简直像x教授的赋。不过，”
她狡黠一笑，“幸好你比他帅多了。”
季宴失笑，捏了捏她的脸蛋：“所以我现在是变种人了？”
“是商业界的超级英雄。”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但你的心灵感应不该只用来承担别饶重量。”
“至少在商场上，你能比普通人更游刃有余，不是吗？”
她拍开他的手，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
季宴低笑一声，按住她作乱的手压在胸口：“这么一，这是我的超能力了。”
“那我是不是也该给自己设计个超级英雄制服？”
“还是不必了吧！太傻了。”
两人打闹，再次滚成一团。
最终，判决结果确实和沈清澜预想的相差无几。
沈昭因故意杀人未遂、故意伤害致人重伤、伪造证据等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尽管沈家提交了精神病鉴定报告证实其精神失常，但法院认定其作案时精神正常，依法需承担刑责。
沈昭被移送至监狱医院接受强制治疗，待病情稳定后继续服刑，且不得保外就医。
沈家之后来找过她，试图想要认回她。
沈清澜并未搭理。
季宴在毕业后，没有留在学校做实验，而是去了迟氏上班。
这一次，他没有像前世那样雷厉风行地清洗迟氏元老，而是选择了循序渐进的改革方式，逐步在集团站稳脚跟。
迟老爷子多次提出让季宴改姓的要求，但季宴始终保持着“季”这个姓氏。
这个坚持，成了他在商界的一个鲜明标签。
在事业稳步推进的同时，他和沈清澜共同陪伴季母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旅程。
沈清澜大三刚开始，就发现自己成了金融系的“幽灵学生”。
必修学分早修完了，辅修？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现在她出现在教室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是教授讲课太有趣，要么是某个毕业了还不安分的男朋友又在撒娇。
到这个，季宴毕业后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在校门口买了套精装公寓。
那他抱着她的课本站在宿舍楼下，活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
“清澜，你看房子到教学楼的距离，比宿舍还近两百米。”
最后沈清澜的宿舍床位成了摆设。
毕竟谁能拒绝一个每变着花样做早晚餐，却总把“我一个人住好孤单”挂在嘴边的商界新贵呢？
沈清澜有时候会忍不住想。
季宴不大刀阔斧的整治迟氏，就是为了能准时下班给她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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