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的人来的时候，何雨柱正在锅炉房帮着烧火。铁皮炉子“轰隆”响着，把他半边脸烤得通红，额头上滚着汗珠，看着就像个实打实的粗汉子。
“何雨柱！”为首的李科长嗓门跟锅炉房的汽笛似的，一开口就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他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年轻干事，手里拿着本子，眼神跟锥子似的，在院子里扫来扫去。
何雨柱手里的火钩“哐当”掉在地上，吓得一哆嗦，转过身时脸上还沾着两道黑灰，像只受惊的花脸猫。“李、李科长？您咋来了？”他手忙脚乱地在围裙上擦了擦，结果把脸擦得更花了。
李科长往锅炉旁边的煤堆上吐了口唾沫，烟卷在指尖转了个圈：“少装傻！最近院里不太平，总有人什么‘神秘物资’，又是白面又是白材，还有治赡药膏——我问你，这事你知道不？”
何雨柱眼睛瞪得溜圆，一脸茫然：“啥神秘物资？白面？咱院不就二大爷家前领零救济粮吗？还是带着粮本去供销社换的，我帮他扛回来的，累得我胳膊现在还酸呢。”他着还真揉了揉胳膊，龇牙咧嘴的，看着不像装的。
旁边的年轻干事“唰唰”记着，抬头问：“那有人看见夜里有黑影往各家门口放东西，你没瞧见？”
“黑影？”何雨柱挠了挠头，煤灰蹭得头发上白一道黑一道，“那八成是野猫吧！前阵子三大爷家的鸡丢了一只，就是野猫闹的。再了，夜里黑灯瞎火的，我睡得跟死猪似的，打雷都醒不了，哪能瞧见啥黑影？”
李科长眯着眼打量他，这何雨柱是院里有名的实诚人，出了名的“三棍子打不出个屁”，平时让他跟人吵个架都脸红，要他偷偷摸摸送东西，确实有点悬。但他还是不甘心，又问：“那聋老太太床头的药膏，二子胳膊上的药，你总该知道吧？”
提到聋老太太，何雨柱脸上多零急色：“老太太那是我托乡下亲戚捎的药膏！她老人家风湿犯了，走路都直哼哼，我瞅着可怜。二子是爬树摔了，我那药膏还有剩，就给他抹零——这、这也算神秘物资？”他着着有点急了，嗓门也拔高了，“李科长，您可别冤枉好人！我就是个烧锅炉的，除了添煤啥也不会，哪有本事弄那些‘神秘东西’？”
他一急，手也没地方放，抓着锅炉的铁栏杆使劲晃，栏杆“嘎吱”响，吓得旁边的干事赶紧往后躲。“您看您看，”何雨柱指着自己的手，“这手上的茧子，磨了十年了！除了抡大锤、添煤块，我连算盘都拨不利索，哪会搞那些弯弯绕？”
李科长盯着他看了半，见他额头上的汗顺着黑灰往下流，脖子上还沾着点煤渣，眼神里全是“你啥我听不懂”的憨直，倒真不像装的。旁边的干事凑过来低声：“科长，这何雨柱平时就傻呵呵的，上次食堂丢了两个馒头，他还傻乎乎地把自己的饭票交上去赔了，不像有这心眼的人。”
李科长“哼”了一声，又转向三大爷家。三大爷正在院里摆弄他的鸟笼子，见保卫科的人来了，赶紧放下笼子点头哈腰：“科长来了！快屋里坐，我刚沏的茶！”
“少来这套！”李科长没动，“你的那筐白菜，到底哪来的？”
三大爷眼珠一转，正要话，就见何雨柱从锅炉房探出头来，大声喊：“三大爷！您前借我的那把修笼条的钳子，我要用来夹煤块，您用完了没？”
三大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哎呀！你看我这记性！那白菜是柱子乡下亲戚送的，他吃不完，分了我一筐！我这老糊涂，咋忘了呢！”
何雨柱这才“哦”了一声，缩回锅炉房，继续“呼哧呼哧”添煤，好像刚才啥也没发生。
李科长又去问秦淮茹，秦淮茹抱着槐花，怯生生地：“我家那点白面，是柱子给的，他他饭量，吃不完……”着指了指门口的面袋，“您看，袋子上还有供销社的印呢。”
一圈问下来，院里人的都跟何雨柱有关，却又都合情合理——不是他分的东西，就是他托人捎的药，全是光明正大的人情往来，哪有什么“神秘物资”？
最后李科长走到锅炉房门口，看着何雨柱光着膀子抡大锤砸煤块，汗水顺着脊梁沟往下淌，砸得“砰砰”响，震得地面都发颤。
“何雨柱，”李科长的语气缓和零，“要是真有啥情况，记得汇报。”
何雨柱拎着大锤转过身，脸上笑开了花，露出两排白牙，黑灰沾得像个唱戏的：“哎！放心吧李科长！要是瞧见野猫偷东西，我一锤砸晕它给您送过去！”
李科长被他逗得“嗤”一声笑了，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干活吧。”带着人走了。
保卫科的人刚出胡同口，何雨柱就把大锤一扔，靠在锅炉上直喘气，后背的汗湿了一大片。这时二大爷凑过来，给他递了根烟：“行啊你子，刚才那傻样，跟真的似的！”
何雨柱接过来叼在嘴里，嘿嘿笑：“不装傻咋办？总不能东西是从‘那儿’拿的吧？”他往东边瞟了瞟，那是他平时偷偷进空间的方向。
二大爷点着烟，眯着眼看他：“你你这本事，藏着掖着干啥？”
“嘘——”何雨柱把手指放在嘴边，指了指锅炉房顶上的烟囱，“声儿大，心被听见。”他顿了顿，看着院里各家屋顶升起的炊烟，“再了，叫啥侠不侠的，不就是给街坊邻里搭把手吗？整那些虚的干啥。”
着他拿起火钩，往炉膛里添了块大煤，火苗“腾”地蹿起来，映得他脸上的黑灰都亮了，看着比谁都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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