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光被厚重的乌云滤过，显得晦暗朦胧。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窗户，反而让公寓内更添一份与世隔绝的宁静。武朝阳和清绾都醒得比平时晚，在雨声构成的然白噪音里，慵懒地不愿起身。
“下雨了。”清绾的声音带着睡意，往武朝阳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
“嗯，看样子会下一整。”武朝阳收紧手臂，将她圈得更牢，“正好，哪里都不用去。”
他们没有赖床太久，饥饿感最终还是驱使他们起身。武朝阳简单地煎了荷包蛋，烤了吐司，热了牛奶。两人就坐在厨房的吧台边，看着窗外连绵的雨丝，安静地享用早餐。
“这种气，”清绾捧着温热的牛奶杯，“最适合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看老电影，或者听雨声看书。”
“正合我意。”武朝阳微笑，“今我们的日程就是——没有日程。”
早餐后，武朝阳在客厅沙发上铺开柔软的羊毛毯，又拿了几个靠垫堆好，营造出一个舒适的窝。清绾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买了许久却一直没时间细读的散文集，武朝阳则找出了他收藏的一套黑胶唱片——那是他大学时淘来的爵士乐专辑，平时很少有机会静心欣赏。
老式唱针落下，萨克斯风慵懒而富有磁性的音符流淌出来，与窗外的雨声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清绾蜷在沙发一角，膝盖上摊开着书，武朝阳则坐在另一端，手里也拿着一本书，但更多时候，他的目光是落在她身上的。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音乐、雨声和偶尔翻动书页的细微声响。他们并不需要时刻交谈，仅仅是共享着同一片空间，感受着彼茨存在，就是一种无言的亲密与满足。
中午，雨势稍歇，但空依旧阴沉。他们都不想出门，也不想麻烦地点外卖。武朝阳打开冰箱看了看存货。
“食材不多，不过……可以做一锅暖乎乎的关东煮，怎么样？”他提议。
清绾眼睛一亮：“这个好！下雨和关东煮最配了。”
武朝阳系上围裙，开始忙碌。他将昆布和木鱼花熬成清澈的高汤，然后把冰箱里能找到的适合食材一一处理：白萝卜切厚块，魔芋丝打结，香菇刻上花刀，还有豆腐、鱼丸、竹轮卷……他将这些食材耐心地放入汤锅中，用火慢慢煨煮。
渐渐的，浓郁的、带着海洋气息和食材本味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公寓里。清绾放下书，走到厨房，从身后抱住正在尝汤的武朝阳，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好香啊，老公。”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肚子更饿了。”
武朝阳转身，笑着舀起一勺吹温，递到她嘴边：“尝尝咸淡。”
清绾心地喝下，温暖鲜美的汤汁瞬间抚慰了味蕾：“嗯！刚刚好。”
他们直接将汤锅督了客厅的茶几上，底下垫了隔热垫。两人就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共享这一锅简单却无比温暖的食物。窗外是灰蒙蒙的雨，屋内却是灯光暖黄，食物氤氲，音乐流淌，构成一幅温馨至极的画面。
“感觉比在高级餐厅里吃饭还舒服。”清绾夹起一块炖得晶莹剔透的萝卜，满足地。
“因为这里只有我们。”武朝阳看着她，眼神温柔。
下午，雨又开始下大，密集的雨点敲击着玻璃窗。清绾看着窗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们是不是还有个拼图没完成？”
那是他们几个月前买的，一个一千片的风景拼图，当时拼了一半就因为各自忙碌搁置了。武朝阳从储物间里找出那个大大的拼图板，上面覆盖着一层薄灰。
他们将拼图搬到客厅的地毯上，并肩坐在一起，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开始寻找那些形状各异的碎片。这个过程需要耐心和细致的观察，时间在指尖悄然流逝。
“这块蓝色的，应该是空的部分……”
“你看这个边缘，好像能和那块连接上……”
“啊！找到了！这块我找了半！”
他们低声交流着，偶尔会因为找到一块关键碎片而地欢呼，像两个孩子。当最后一块拼图被严丝合缝地安放进去，一幅完整的、色彩绚丽的秋日森林图景呈现在眼前时，两人相视一笑，一种共同完成某件事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终于完成了。”清绾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武朝阳身上。
武朝阳揽着她的肩，看着他们的成果：“下次，可以挑战更难的。”
傍晚时分，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空彻底暗了下来。武朝阳没有开大灯，而是点燃了几盏香薰蜡烛，放在客厅的各个角落。跳跃的烛光驱散了雨的阴郁，营造出浪漫而私密的氛围。
他拿出红酒，倒了两杯。两人就坐在烛光环绕的地毯上，靠着拼好的图板，慢慢地品着酒，听着仿佛永不停歇的雨声。
“有时候会觉得，”清绾晃动着酒杯，看着杯中深红色的液体挂壁，“像这样停下来，什么都不做，只是感受时间流逝，也挺好的。”
“嗯，”武朝阳与她轻轻碰杯，“忙碌是常态，但这样的停顿，让我们记得为什么而忙碌。”
他们聊了很多，关于过去，关于一些模糊的梦想，关于未来某一，也许可以放下工作，去世界上某个安静的地方长住一段时间……这些在平日里被繁忙压抑下去的念头，在雨声和烛光的催化下，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晚餐是中午剩下的关东煮，加热后依然美味。他们就着烛光吃完，收拾好碗筷，然后又回到客厅的地毯上。
夜渐深，雨声未歇。武朝阳拿起沙发上的毯子，将清绾和自己一起裹住。他们依偎在一起，看着窗玻璃上蜿蜒滑落的雨痕，听着蜡烛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这个周日，”清绾在他怀里轻声总结，“像是被雨水浸泡过的梦境，又慢又柔软。”
武朝阳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只要和你在一起，每一都可以是特别的。”
在这个被雨水包围的、与世隔绝的周日，他们没有去任何地方，没有做任何所谓“有意义”的事，只是纯粹地陪伴着彼此，却仿佛将爱情的浓度提升到了最高。当最后一点烛火也摇曳着熄灭时，窗外城市的灯火在雨水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海，而屋内，只剩下彼此安稳的呼吸和心跳声，交织成这个雨夜最动听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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