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风,带着秋夜的寒意,吹得郭嘉的衣衫猎猎作响。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贾诩那普通到极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才缓缓低下头,看着掌心那枚温润的竹牌。
一个“林”字,刻得入木三分,笔锋凌厉,仿佛要透出竹牌,刺入他的掌心。
林渊。
郭嘉将竹牌收回袖中,指尖却依旧能感受到那字迹的轮廓。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身,重新靠回冰冷的墙垛,从怀里摸出那个酒葫芦,却没有喝。
他开始复盘。
那个叫贾诩的男人,从出现到离开,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十个字。
可这五十个字,却像五十把精准的手术刀,将他郭嘉的心,剖得明明白白。
“宝剑蒙尘,国士潦倒,乃是主君之过。”
这句话,没有许诺高官厚禄,却直接点出了他内心最深的痛。他郭嘉自比国士,却潦倒于乡野,不是他无能,是下无主君能识。对方将这个“过错”,揽到了“主君”身上,这是一种姿态,一种将他摆在极高位置的尊重。
“酒已送到,喝与不喝,在先生自己。”
这更是一步妙棋。若是苦苦相劝,反而落了下乘,会让他心生警惕与反福而这般洒脱地将选择权交还给他,既是自信,也是一种无声的激将。你郭奉孝若真是自命不凡的国士,又岂会连赴一场“庆功酒”的胆魄都没有?
好一个长安,好一个林渊。
能用这样的人来请自己,那林渊本人,又该是何等模样?
郭嘉的脑海中,浮现出白日里酒肆中的那些传闻。
千里奔袭,于万军从中救走赵云。
坐镇长安,弹指间令董卓旧部灰飞烟灭。
这些事,透着一股马行空的诡谲,与一种不按常理出牌的霸道。这很对他的胃口。
可……
郭嘉的眼神,又沉静了下来。
他也曾去过袁绍帐下。那位四世三公的袁盟主,初见时,何尝不是礼贤下士,言辞恳切?可相处日久,他才发现,那份礼贤下士的背后,是根深蒂固的门第之见与繁文缛节。他的奇谋,在那些循规蹈矩的谋士眼中,是“不敬”,是“荒唐”。
他是一柄渴望饮血的剑,而袁绍,只想把他当成一块装饰门楣的玉。
这个林渊,会不会是另一个袁绍?甚至,是另一个董卓?
“国贼”之名,终究不是什么好名声。挟子以令诸侯,更是取乱之道。他郭嘉虽放浪不羁,却也读圣贤之书,心中自有汉室下。若这林渊只是个窃国大盗,他去了,与助纣为虐何异?
那晚,郭嘉在城楼上枯坐了一夜。
第二,他没有待在家里,也没有去酒肆,而是换了一身更不起眼的衣服,混迹在颍川的市井之郑
他去茶馆,听南来北往的商队闲聊。
“长安那边现在安稳得很,林相国开了好几处官仓,赈济流民,还分田地呢!我有个远房亲戚,快饿死了,就是被林相国的兵给救了,现在在长安城外有田有屋,日子好过多了!”
“安稳个屁!我可听了,那林渊杀人不眨眼,但凡有不服他的,管你是不是朝中大臣,杀就杀!前些日子,还把一个什么将军给流放了,那可是董卓的义子!”
他去布庄,听那些官宦人家的女眷窃窃私语。
“听闻那林相国身边的貂蝉夫人,真是仙下凡,把相国府的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时常劝谏相国行仁政呢。”
“哼,什么夫人,不过是王允送出去的玩物罢了。这等靠女子上位的,能是什么好人?”
他又找到一些从关中逃难过来的落魄士子,与他们攀谈。
“林渊此人,手段酷烈,然其政令,却颇有章法。屯田、练兵、兴修水利,皆非短期可见成效之举,可见其志不在一时。”
“其志在大盗国耳!此人来历不明,骤登高位,身边所用,不是凉州悍将,便是贾诩那等毒士,绝非汉室忠臣!”
一时间,各种各样,截然相反的消息,如潮水般涌入郭嘉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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