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池离澈眸光迷离的望着远方。
放下吗？
如若当真能放下，早就放下了，还会等到今时今日吗？
他不是没想过将她放下，甚至刻意去接触旁的女人。
但他无可奈何的发现，无论旁的女人再如何好，都不如他的师妹。
时日长了，便也释怀了。
孑然一身，有何不好？
还能守着心里的那份执念。
总归他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师尊，还对他散养式管控，耳边没有长辈的催婚，成不成亲的，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这漫月城中，有她的气息。
只要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偶尔她外出时能远远的看上她一眼，便也心满意足。
陈淑清忍着强大的怨念与怒意，耐心的侍奉了洛涵薇足足一千年，将她的脾气秉性，半生经历，甚至于一颦一笑，落笔的字迹，全然学了个七七八八。
她知晓池离澈这个人，也只是因着与洛涵薇闲聊时，突然聊起了洛涵薇出嫁前的事。
陈淑清的原话是：“娘娘骨子里透着温婉，妖神宫一定是顶好的地方吧？”
提到妖神宫，洛涵薇便有不完的话。
当年在妖神宫中做郡主时，只觉宫门深闱，走到哪里，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实在俗不可耐，且无趣至极。
然而，她嫁入紫晶宫没多久，便开始思念那个曾经让她极为嫌弃，极为奢靡的宫殿。
这些年来，王上每年都会带着她上妖神宫住上几日。
可毕竟嫁了人了，怎好一直住在娘家？
且王上日理万机，她也不愿因为她而耽误朝政。
故而去的时日也不多，便愈发想念。
两人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妖神宫。
洛涵薇着着，便到了十三岁，道邻一剑宗，到帘初在剑宗里发生的趣事。
她也未曾特意提到池离澈。
甚至因着九师兄曾经与她表露心意一事，特意一句带过了。
但陈淑清却敏锐的察觉到她提到九师兄这三个字时，眸低闪过的一抹不同的情愫。
似是比提到其余任何人，都让她眸色温柔。
洛涵薇会如此，只是因着当年在第一剑宗时，实在得了九师兄太多关照。
一心将他当做是哥哥。
既是兄长，自会想念。
陈淑清不动声色，只装出一副很是向往，甚至楚楚可怜的姿态，道：“娘娘真是了不起，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之高的修为，臣妾父母仙逝后，便一直养在闺阁之中，大伯母并不待见臣妾，请到府上的先生，都不允他教臣妾修炼妖力。”
“臣妾不服气，只能偷学，结果被大伯母发现，好一通罚。”
陈淑清这些，当然是装可怜博同情。
事实上，当年江琳请了先生，对府上的孩子，那可都是一视同仁的。
江琳虽不喜欢陈淑清，但毕竟上头有老夫人压着，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反倒是陈淑清，嫌弃江琳请的先生太过严厉，捉弄先生不成，反咬江琳一口，在老夫人面前，告江琳的刁状，什么江琳不待见她，故意让先生与她为难。
江琳简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自然了，这些也都过去了。
陈淑清对于修行一事，本就马马虎虎，且当初在陈府太过骄纵，便也吃不得什么苦头。
虽入宫以来，为了往上爬，一直在不断的修炼吧，但一千多年过去了，妖力修为，也就是个妖灵之境，甚至于洛涵薇身边的两个宫娥，妖力修为都能与她打个平手。
对于陈淑清的话，洛涵薇将信将疑。
但对她的故意讨好，也还算受用。
当年在第一剑宗时，洛涵薇只用了三年多不到四年，便进入内门，成为内门第一弟子，在第一剑宗的地位，甚至比九师兄还要高。
将那些欺负她的人，全都踩在了脚底下。
再加上她上位之后，依旧冷冷清清的，对曾经欺负她的人，也没有半分报复的意思。
故而，宗门中的弟子们，对她的评价，就都是极高的。
性格温婉，赋极强。
那是一段花季雨季，令人热血沸腾的青葱岁月。
聊到宗门，洛涵薇心下，蔓上一层厚厚的亲切感，便也多了几句。
墨衡澈老远便听到洛涵薇的笑声，一边进门，一边道：“王后可是在当年第一剑宗求学旧事？瞧你这般高兴，过几日带你回宗门住上几日，见见你师尊。”
洛涵薇起身相迎。
墨衡澈将她护在怀里。
瞧见两人似是有许多话要，陈淑清低着头与墨衡澈见礼：“臣妾参见王上，臣妾告退。”
她这般的乖觉，两个也都习惯了。
陈淑清离开后，墨衡澈便哄着洛涵薇一并用晚膳，哄着要宠她。
宠了一整夜。
……
……
三日后，便当真将紫晶宫中一应事务全然安排妥当，带着洛涵薇回邻一剑宗。
陈淑清知晓，她的机会来了。
墨衡澈与洛涵薇离开的第一日下午，陈淑清便溜出了紫晶宫，去了听阁。
她打听了关于池离澈与洛涵薇之间发生的一牵
虽然卷轴上只写了两人是师兄妹，并没什么太过暧.昧的东西。
但陈淑清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这池离澈体内具有鸟族血脉，第一剑宗在妖神宫境内，他又是第一剑宗的内门弟子。
按理就算想要开武馆，也应当选在妖神宫夕月城才是，怎么就来了漫月城？
十之八九，是因着他的师妹洛涵薇吧。
即便洛涵薇与池离澈之间什么也没有，即便洛涵薇心里没有池离澈，这池离澈心下，十有八九，也还是有洛涵薇的吧。
意识到这一点，陈淑清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池离澈，很好，你便是刺入洛涵薇心里的那柄利剑。”
陈淑清摸回了紫晶宫，当晚便写了一封白莲气息十足的信。
信中并未写什么太过暧.昧的东西，只明里暗里的诉苦。
七日后。
墨衡澈与洛涵薇的仪仗，浩浩汤汤的从第一剑宗回来了。
陈淑清一早便命身边的贴身丫鬟碧云守在宫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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