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下载了全部九篇论文，然后又通过数据库，找到了这个团队之前发表的另外一篇关于石墨烯制备的ScI论文。
一共十篇。
他把所有作者的名字都列了出来。
“李文俊……郑朋……”
张斯年看着这两个名字，眉头紧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打开国内的搜索引擎，输入了“李文俊”。
跳出来的，是铺盖地关于“安城一直、“高考状元”、“6班神话”的新闻。
他又输入了“郑朋”。
结果大同异。
张斯年的手停在了键盘上。
安城一中6班？
那个全班平均分超过700，创造了龙国高考历史记录的那个神仙班级？
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一个荒唐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手，将十篇论文所有的作者名字，和那份公布的名单的与安城一中6班的学生名单，一一进行比对。
结果，让他头皮发麻。
所有作者，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安城一中6班的学生！
一群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斯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高中生？发了十篇ScI，其中九篇还是《Nature》？
这不是学术，这是神学！
“ 代笔！一定是学术造假！有人在背后替他们写！”
他立刻认定，这是龙国学术界有史以来最大的丑闻！
他正准备搜集更多证据，写一篇檄文来揭露这个惊骗局时，他的一个研究生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老师！老师！您快看微博！出大事了！”
“什么事大惊怪的。”张斯新年没好气地道。
“您快看啊！就是您正在查的那些学生，他们上电视了！”
张斯年一愣，将信将疑地点开了微博。
热搜第一的词条，正是#史上最强高中老师周远#。
他点了进去。
一段“脑王”节目的直播切片，被顶在了最上面。
视频里，那个叫郑朋的年轻人，在万众瞩目之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当电话那头传来那个慵懒随意的男声时，张斯年还没觉得什么。
可当郑朋在主持饶追问下，郑重其事地报出那个名字时。
“我们的老师，他叫周远。”
“就是前段时间，证明了周氏猜想。”
“并且，解决了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存在性与光滑性问题的那个。”
“周远。”
张斯年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觉一股电流从尾椎骨直冲灵盖。
周远！
周氏猜想！
纳维-斯托克斯方程！
安城一中6班的老师！
十篇颠覆性ScI论文的作者……的学生们！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那个困扰了整个学术圈的谜题——究竟是哪个神仙团队，在背后支持着这群高中生。
答案，呼之欲出。
根本没有什么神秘的科研团队。
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一个同时在数学、物理、化学、材料学等多个领域，都达到了顶峰的男人。
周远。
张斯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嘴巴微微张开，半都合不拢。
他之前所有的怀疑，所有的猜测，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可笑。
学术造假？
一个解决了千禧年难题的男人，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沽名钓誉？
他替学生发表论文？
不。
他只是把他教给学生的东西，让学生们自己写了出来而已！
良久。
张斯年回过神来，他颤抖着手，登录了自己的微博账号。
他没有写什么檄文。
他编辑了一段文字，每一个字都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
【关于《Nature》超级石墨烯电池专题九篇论文作者身份的考证结果：
1. 论文作者共计十余人，均为安城一中6班应届毕业生。
2. 该班级此前因创造高考历史而闻名全国。
3. 根据“脑王”节目最新直播内容，该班级的指导老师，为近期证明了周氏猜想、解决了纳维-斯托克斯方程问题的青年学者，周远先生。
结论：我们可能都搞错了。不存在什么神秘的科研团队，也不存在什么学术造假。只存在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全知全能的……老师。】
这条微博一经发出。
整个中文互联网，彻底失控。
张斯年是谁？
那可是国内材料学领域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他的微博粉丝数百万，其中大部分都是各大高校的师生、科研狗，以及对科学感兴趣的网友。
平日里，他发的都是些学术动态或者科普知识，评论区一片祥和，充满了“张老高见”、“学习了”之类的彩虹屁。
可今这条，画风完全不同。
“卧槽？我没看错吧？张院士在啥？”
“周远？哪个周远？百川大学有叫这名字的大牛吗？没听过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那可是十篇cNS（cell, Nature, Science的缩同）级别的论文啊！每一篇都够一个博士拿到毕业证烧高香了，你告诉我是一个人写的？还是个名叫周远的学生？”
“张老是不是被盗号了？这猜测也太离谱了，简直是方夜谭！”
起初，评论区里全是质疑和嘲讽。
所有人都觉得，张斯年院士要么是老糊涂了，要么就是想提携后辈想疯了，搞出这么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测来博眼球。
毕竟，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一个学生，就算再才，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发表十篇足以改变一个行业格局的顶尖论文？
这已经不是才的范畴了。
这是神仙！
然而，互联网的记忆是永恒的，网友中的福尔摩斯更是无处不在。
质疑声还没持续十分钟，风向就变了。
“兄弟们，别急着喷，我好像发现了华点！”
“楼上的，细！”
“你们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全网疯传的那个‘安城一中6班’？那个平均分超过一本线一百多分，全员杀进顶尖学府的奇迹班级？”
“记得啊，当时都是那个班的老师牛逼，怎么了？”
“那个老师……就叫周远！”
这条评论，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一瓢冷水，整个网络舆论场瞬间炸穿！
无数网友涌入各种搜索引擎，开始疯狂挖掘。
很快，更多的线索被串联起来。
“我靠！实锤了！之前那个最强大脑的节目，冠军李文俊，亚军郑朋，都是6班的学生！他们在采访里亲口过，他们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周老师教的！”
“我也想起来了！当时李文俊‘没有周老师，就没有我们’，我还以为是客套话，现在看来，这他妈是发自肺腑的谦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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