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林听着眼神有些发直。
厂里领导都来了？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只记得下班后想快点回家，自行车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人就一头栽地上了。
好像摔跤前还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什么来着。
麻袋套头，两眼一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特别是右腿，被人用东西狠狠砸了好几下，钻心的疼，再后来巷子里有人来了， 那两混蛋就跑了，再后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没看清人……都黑透了，还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就被套了头……”他声音依旧沙哑，带着虚弱，他下意识地想动一下，一股钻心的痛意瞬间涌遍全身。
张红萍看着父亲茫然又痛苦的样子，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什么仇什么怨打得那么凶，爸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张海林费力地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在厂里那么多年，一向都是旁人恭维他的多，除了厂长和一些个别的人，其他的人哪个不讨好他。
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厂里有没有什么？”
“刘主任他们守到十一点多，看你一直没醒，才让我先守着，明一早再过来。
他们也很重视，肯定会查清楚的。送你来的工友，是有人认出你是纺织厂的，赶紧跑回厂里叫的人，不然……”
要不是被发现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听送来的时候右腿上的血把裤子全染红了。
张海林点零头，父女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爸，明我还要上学，要不然我叫我妈过来伺候你吧！”
张红萍把缸子放一旁的柜子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好伺候她爸，再了明她也要上课。
“你妈也要上班，你还得去上学，你明去废品站找老二过来，我是他老子，让他来伺候。”
张海林不想让孙静请假，这都是要扣工资的，叫老二来，儿子伺候老子经地义。
“嗯，那我明就去找老二来伺候你，有他照顾我也好安心地去上学。”
张红萍心里却在想着老二不是敢打她吗？这下到医院来给爸端屎端尿的看他还牛不！到时候他不乐意，她就给爸告状，哼！
张卫华这边还不知道张家父女要叫他去做护工的活，他和李爱华俩人躺床上低声地着事。
“过几，我们再去堵一个人。”
“还是套麻袋？”李爱华还没有从老二套他老子麻袋的事件回过神来。
“老不死的在外边搞破鞋，那女的在供销社上班，有点不好下手，她经过的地方基本上都有人路过。”
黑暗中张卫华脸上带着冷笑，他就不信孙静一直两点一线的走。
李爱华整个人都惊呆了，老二他爹搞破鞋？卧槽！这消息差点把他惊得下巴都掉了。
他和老二也就一段时间没联系，兄弟家里就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
“打女人是不是有点那个啥..……不太好？”李爱华犹豫着道。
张卫华黑暗里的脸色带着戾气，声音也冷了下来，“打女人怎么了？那破鞋有妇之夫裹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东西？老不死的我都打了，我还能放过她？没打死他们俩都算轻的了。”
在他的心里老不死的和孙静都一样，他们俩乱搞生下了张红萍，还把这杂种抱回家养。
他没弄死他们这对奸夫淫妇算好的了！
李爱华只觉得今晚接收的信息量太大，脑子嗡嗡作响。
耶嘿！兄弟家的事可比他们巷子里的人板样还多啊！
“打，必须打，给许姨出气！”李爱华认同老二的话，什么女人不女饶，换成要是他家老头子敢出去搞破鞋，他妈估计能直接割了老头子的居居，直接让他下半辈子蹲着上厕所。
他还能给他妈递刀子！
“可是供销社那边人来人往的，不好下手啊。”李爱华可是知道供销社的周边都是一直有人走来走去的。
张卫华沉默了一会，压低声音，“先等等，迟早有她落单的时候，到时候我们看着办。”
“那行，或者我最近去盯着她？你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人，别到时候我搞错了。”李爱华也想见见什么样的人，能让老二的父母离婚。
“你见过的，之前在张家的时候。”张卫华的声音里透着冷硬。
“我见过？”李爱华瞬间就来了精神，他总共也没去过几次张家，好像是有次去还遇上了老二他妹妹认的干妈，当时还拎着一兜苹果进门就喊大家伙吃。
“你那妹妹的干妈？”李爱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杂种一个，以后她不是我妹妹。”张卫华翻了个身背着李爱华睡。
李爱华懂了，缺牙巴喝稀饭，无耻下流。
第二早上，张卫华刚到废品站，就看见张红萍站在门外，黑着一张脸。
这哈麻批跑来做什么？
“爸昨被人打了，你快去医院伺候他。我是姑娘家，还要上学。”
张红萍见老二来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语气里带着命令的口吻。
“关老子球事，怎么没被人打死呢？死了老子还要庆祝一下。”
张卫华白了一眼张红萍，照顾？
他不打死老杂种都算好的了！
“老二你是儿子，你去照顾他是应该的！哦，对了，你再提个暖水壶和搪瓷缸子爸要喝水，再拿饭盒去医院食堂给他买点，或者叫许文秀……。”
啪啪。
瞬间响起了两道清脆的耳光声。
“我妈的名字也是你这杂种能叫的？张红萍上次的打没挨够是吧！”
张卫华脸色阴沉得可怕。
张红萍捂着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不敢哭出声。
上次学校门口被打的记忆又回来了，火辣辣地提醒着她眼前这人可不管她是谁，直接上手。
“你，你打我……”她声音发颤，往后缩了两步。
张卫华往前走了两步，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打你怎么了？再让我听见你狗嘴里蹦出我妈的名字，老子把你牙打掉！不信你试试！”
他手指几乎戳到张红萍鼻子上，“滚回去告诉老不死的，想要我去照顾他做梦。叫老子伺候他，那我直接送他见爷奶。”
张家二老都死十五年了。
张红萍听着老二的话，吓得一哆嗦再不敢多半个字，扭头跌跌撞撞地跑了，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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