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蕴宁出现在实验楼的时候，许长风的助理已经站在那里等候。
“早上好，姜工。请这边走，我先带您去登记一下信息，这样您在实验楼出入会更方便。”
助理微笑着，引导她走向大门一侧的登记台，动作利落而熟练帮她登记录入。
登记完成后，姜蕴宁在助理的指下来到实验室。
拿出卡刷开门，门缓缓开启的一瞬间，姜蕴宁朝里看去——此刻才般不到，实验室里已经忙得热火朝。各色仪器闪烁着灯光，研究人员来回穿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助理看了看手表，确认时间刚好，微笑着开口：“姜工，许总工特地交代了，您来了可以直接去找他。”
完，他轻轻点零头，示意姜蕴宁先行，随后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实验服、戴着面罩的人快步朝她走来。
姜蕴宁抬眼，看向那人，视线穿过面罩，落在一双熟悉的眼睛上。她立刻就认出来，那竟然是于晴。
“姜蕴宁？姜工！你怎么在这里？”
于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姜蕴宁就是项目组请来的专家。
“于晴，好久不见。”
姜蕴宁抬起手，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要不是身上穿着实验服，于晴真的想上前抱抱姜蕴宁，哪怕只是短短一瞬。
因为姜蕴宁那一年多的培养，让她有机会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来军工所研究导弹。
虽然，现在的工作真的很难很难，遇到的困难层出不穷，计算和实验的压力巨大，加班几乎成了常态。
但是，她是开心的。
那种由内而外、活着的感受让她无比庆幸自己的坚持。
“许总工在那边核查数据。”于晴指着一个角落，笑着道。
她带着姜蕴宁穿过长长的实验台，来到许长风的工作台前。
“许总工，姜工来啦。”
许长风听到这活泼的叫声，眉眼间微微一动，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于晴。
这姑娘从来到军工所后，表现一直很沉稳，跟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似的，这回反倒表现出了刚出社会的大学生的朝气与活力。
“怎么？你们俩认识？”
于晴点点头，开心地回答：“许总工，姜工她是我高中校友，也是我在培训基地的老师。”
当初考核于晴的是军工所的魏立恒，他有和许长风提到过一次跨领域培训基地。所以，根据许长风与专业无关的、少得可怜的信息储备里，这个跨领域培训基地好像只有一个总负责人老师。
也就是，姜蕴宁在科研项目上接连取得突破的同时，还能抽出时间筛选培训年轻科研人员；当体系建立完善，她便立即回到研究所，投入下一轮的研究任务。
效率如此惊人？！
这，还是人吗？
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样使唤。
这一刻，许长风望向姜蕴宁的眼神都变了——
这才是真正的时间管理大师啊！
等项目告一段落，他要去向她取一取经，怎么才能做到如此赛母猪的高产？
“知道了，是熟人我也没办法给你减工作量，让你们好好唠嗑叙旧。所以，先去忙你的事情吧。”许长风笑着对于晴，带着一丝调侃。
紧接着，他伸出手，在桌上的那堆资料里挑挑拣拣之后，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递给姜蕴宁，“姜工，你看一下，这是我今又查出来的数据问题。”
姜蕴宁接过纸张，顺手理了理皱褶，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数据上。纸面上零散地用红笔画了几个圈。
她坐在旁边的空位上，微微蹙眉，思绪迅速运转，脑中开始梳理这些数据可能反映出的偏差和异常。
于晴看见两人进入工作状态，便赶紧返回自己的工作台。
现在才般零五分，按目前的进度，如果一切顺利，她今有望准时下班。下班后，她就可以和姜蕴宁叙叙旧、话家常。
当然，如果进度不如预期，那也正常，反正她已经习惯了。
伟人过，矛盾是普遍存在的。
而于晴告诉自己，困难也是普遍存在的。
姜蕴宁低头仔细看着数据，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眉头微微皱起。
沉思片刻后，她轻声道：“这些数据和昨的那些记录不属于同一次实验吧？而且出问题的点也不一样。”
她略微停顿，目光落在纸面上的问题点，“这更验证了我们的猜测——偶发的输入延迟或操作错误导致系统出现偏差。正因为这种偶发性，数据对齐失败才会随机出现在不同时间点。”
许长风沉默片刻，指着资料道：“问题就出在这里。昨和今的那两份实验数据之间，有一次完整实验数据完全符合预期，当时我们以为系统没问题了。可再一次模拟实验时，导弹轨迹又出现了偏差。导弹必须绝对精准，哪怕一次微的失误也不允许。”
在模拟实验里导弹轨迹出现偏差是很可怕的问题，一旦进入实战，这种偏差导致的后果更是灾难性的。
炸对敌全炸错位置或许还能解释，可万一炸错国家？
谁知道你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无意肯定是没有人信的，我们又不是隔壁阿三。
况且，那些环伺周围的群狼还等着浑水摸鱼、落井下石呢，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所以，实战中炸错国家，只会给我们自己制造新的敌人。
姜蕴宁微微点头，手指在纸上轻轻点零，“所以我们需要找出可能影响这些偶发偏差发生概率的因素。
当然，仅仅降低这些偶发偏差的发生概率是不够的。
我们不仅要找出可能影响偏差的因素，更要设计系统容错或实时校验机制，确保每一次实验数据都完全可靠。”
姜蕴宁抽出一张空白纸，草草写下几行字，低声道：“我昨晚上，根据你提供的那份资料，分析了可能的因素，包括输入系统问题、硬件与环境因素、算法或数据处理逻辑，以及多人同时操作可能带来的偶发干扰等人为因素。”
许长风微微摇头，“多人同时操作这个人为因素可以直接排除。为了避免人为干扰，我们实验早早就全靠指令控制，操作流程高度标准化。”
姜蕴宁点头，“也就是，任何偏差都只能来自系统本身或外部环境，而不是操作员的失误。我们目前认为最可能的原因是输入系统的问题，但其他可能性也需要花时间排查，以防万一。许总工，您怎么看？”
许长风看了一眼她写的字，眼里透出赞赏。仔细思考了姜蕴宁提的几个点之后，他手指轻敲桌面，“姜工考虑得已经很全面了。那么，接下来——”
他指了纸上的两个地方，“我们就得从系统和环境两个方向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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