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国家智慧城市安全底座项目的招标文件，在一个周一的清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正式发布了。
整个科睿科技瞬间进入了战时状态。
张涛召开了全员动员大会，技术部、市场部、战略发展部抽调精干力量，组成了“玄甲”专项攻坚组，办公区的灯光彻夜长明。
林未曦作为总负责人，压力巨大。她不仅要确保技术方案的绝对领先，还要统筹标书的整体策略、资源调配和风险控制。
这已经不是科睿之前经历过的任何一次竞标可以比拟的，对手是真正的行业巨擘，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陆沉舟没有再过多介入具体的方案设计，但他像一座沉稳的靠山。
他让陈明定期与林未曦沟通，提供她所需的任何宏观数据、政策解读或专家咨询渠道。
偶尔深夜，林未曦在办公室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时，会收到他言简意赅的信息：【进度？】或是【注意休息。】
没有多余的关心，却让她感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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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标战场外的另一条战线，也陡然升级。
齐昊显然也意识到了“玄甲”项目的重要性，或者，他背后的“晨星资本”绝不会放过这个切入国家核心项目的机会。
他们不再满足于挖角科睿的合作伙伴，开始直接进行人才狙击。
“林经理，我们核心算法组的赵工，今提交了离职申请。”
李工脸色难看地向林未曦汇报，“‘晨星’那边给他开出了三倍年薪，外加技术副总的头衔。”
赵工是“磐石”系统早期研发的核心成员之一，掌握着大量关键技术细节。
“按竞业协议处理，同时启动法律程序。”林未曦眼神冰冷，语气却异常平静。
“另外，李工，你亲自负责，对赵工掌握的所有核心代码和架构进行紧急审查和迭代更新，确保即使他离开，也无法对‘磐石’构成实质性威胁。”
“明白！”李工立刻领命而去。
张涛忧心忡忡：“林曦，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个了。‘晨星’这是摆明了要在我们最关键的时候，从内部瓦解我们。”
“让他们挖。”林未曦看着窗外，声音带着一丝冷峭。
“能被钱和职位轻易打动的人，留在科睿也是隐患。正好借此机会，检验一下我们团队的忠诚度和技术的护城河。通知人事部和财务，启动核心员工特殊激励计划，我们要留住该留的人。”
她的果断和冷静感染了张涛。“好，我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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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午，林未曦正在与攻坚组开会，前台内线电话转了进来，语气有些紧张：“林经理，齐……齐昊先生在一楼，他想见您。”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林未曦。
林未曦面色不变，对电话那头：“请他到三号会议室。”
她示意会议暂停，独自一人走向三号会议室。
推开门，齐昊正背对着她，看着墙上科睿获得的专利证书。他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眼底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阴鸷。
“林经理，别来无恙？”他拉开一张椅子，大剌剌地坐下，“科睿最近真是风生水起啊，连‘玄甲’这种项目都敢碰了。”
“齐总有事不妨直。”林未曦在他对面坐下，姿态从容。
“爽快。”齐昊身体前倾，盯着她。
“我大哥齐瀚，虽然栽了，但齐家还没倒。‘玄甲’这个项目，水很深，我怕林经理你把握不住。不如我们合作？科睿的技术，加上我们‘晨星’的资源和人脉，拿下这个项目，岂不是十拿九稳？”
“合作？”林未曦微微挑眉，“像齐总之前‘合作’的方式，挖走我的核心员工？”
齐昊脸色一沉：“那是商业竞争，各凭手段。林经理，我是好心给你指条明路。单凭科睿，就算有陆沉舟在后面撑着，想啃下这块硬骨头，也得崩掉几颗牙。何必呢？”
“科睿的牙口，不劳齐总费心。”林未曦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道不同，不相为谋。齐总请回吧。”
齐昊猛地站起来，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屡次拒绝后的恼羞成怒：“林未曦！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有陆沉舟护着你就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玄甲’项目，我们‘晨星’志在必得！咱们走着瞧！”
他摔门而去。
林未曦站在原地，面色平静。
齐昊的威胁在她意料之中，但他亲自上门，反而暴露了对方的急切和……或许，他们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底气十足。
她回到办公室，立刻给沈墨言发了信息：
【齐昊刚才来找过我，言语间对‘玄甲’项目势在必得。重点监控‘晨星’及齐家关联账户近期的资金流向，尤其是与评审委员会成员可能存在的间接关联。】
沈墨言回复得很快：【已在监控。发现数个可疑的海外文化基金会，近期向国内与评审专家关系密切的学术机构提供了大额‘捐赠’，正在追踪最终受益人。】
水，果然很深。
林未曦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密密麻麻的方案图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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