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柱轰然砸向楚明舒面门，萧沉舟一把拽她手腕往后拉，但她没松手里的遥控器。
她反手把最后三张共鸣符拍在冰柱表面。
符纸贴上去的瞬间，冰柱猛地一歪，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扯动，轰地撞进旁边冰壁，炸出一片雪雾。
楚明舒喘了口气，脚底打滑差点跪倒，但还是撑住了。
她抬头，风雪上方浮着一道半透明人影。
银灰长发，金丝眼镜链垂在胸前，白大褂袖口露出机械义肢的接口——秦无绝的投影，正冷冷看着他们。
他身后几条幽蓝光带延伸出去，连着雪怪王额头那只机械义眼。
“这哪是控制，这是远程手术台？！”楚明舒心里刚冒出这句话，识海里的命运书签就轻轻震了一下。
一行字冒出来：【高维投影加载中，信号源位于海底基地主控室】。
她咬牙，抓起地上散落的机械碎片塞回储物囊。
“走。”萧沉舟。
“不。”她摇头，“数据拿到了，该回去交差了。”
两人没再看深渊一眼，转身往药谷方向疾校
风雪渐，药谷结界泛着微光。
白芷站在主殿前等他们，手里端着个青瓷药碗，眉头紧锁。
“地脉波动不对。”她，“你们带回的东西在干扰药谷阵法。”
楚明舒掏出采集器，把雪怪王的能量频率导入玉简。
“不止是干扰。”她把玉简递过去，“有人用它当跳板，准备入侵药典核心。”
白芷接过玉简还没来得及看，空中光影一闪。
秦无绝的投影直接穿透结界，悬浮在主殿屋顶上。
“师妹。”他开口，声音像刀片刮过玻璃，“二十年前你偷走配方，今也拦不住我的进化。”
话音未落，几根机械触手从他背后射出，直扑白芷。
白芷抬手要结印，但触手速度太快，瞬间缠住她双臂，尖端刺入她手腕穴位，开始抽取记忆流。
“住手！”楚明舒甩出三枚金针。
针尖精准扎进触手关节处的节点——那是命运书签刚才提示的“低频共振点”。
金针入体，触手立刻抖了一下，信号传输出现断层。
白芷趁机猛抽手臂，挣脱束缚。
她后退两步，抬手一抹额前发带。
发带落地，露出额角一枚暗红色胎记。
蝶形，边缘有细密纹路，和秦无绝投影颈部的标记一模一样。
“师兄。”她声音发颤，但站得很稳，“当年是你把我推出实验室……今，我也不会让你毁掉药谷。”
秦无绝的投影晃了晃。
那枚胎记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制，他的影像出现短暂扭曲。
“你以为那是伤痕？”他冷笑，“那是完美改造的第一步！我们本该一起创造无痛世界！”
他着，精神波扩散开来。
白芷眼神突然失焦，手指微微抽搐。
楚明舒一看就知道不好。
她冲上前，金针轻刺白芷指尖，把她拉回神。
“别听他洗脑！”她在心里吼，“治病救人不是做人体零件拼装！”
命运书签又震了。
这次浮现一行新批注：【同源基因标记激活，记忆封锁存在裂隙】。
楚明舒盯着那行字，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白芷和秦无绝，不只是同门。
他们是实验体。
同一组基因序列的两个分支。
一个选择逃离，一个选择掌控。
秦无绝似乎察觉到她想通了什么，投影忽然压低身形，居高临下盯着她们。
“你们懂什么？”他，“痛苦是混乱的根源。只要抹去它，人类就能进入永恒安宁。”
“那你干脆造个机器人算了！”楚明舒冷笑，“还打着医术的旗号？”
她抬手又要甩金针，但白芷拦住了她。
“让我来。”
白芷弯腰捡起刚才摔在地上的药囊，狠狠砸在地上。
药粉腾空而起，形成一道淡黄色屏障，隔开投影视线。
“我的医术或许不如你精巧。”她一字一句地，“但我治的是人，不是机器。”
药粉屏障亮了一下，像是被某种力量撞击。
秦无绝的投影开始闪烁。
但他没消失。
只是徒了结界边缘，像一段卡顿的录像。
“你会后悔的。”他，“当所有生命都陷入无意义的挣扎时，你会想起我提供的答案。”
话音落下，投影彻底暗了。
风停了。
主殿前广场恢复安静。
楚明舒低头看手里的金针，针尾还在微微震动。
她收针入囊，转头看白芷。
“那个胎记……”
“是我们被植入的编号。”白芷低声，“第07号和第08号实验体。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母亲死于第一次基因融合失败，父亲把我们交给药谷，希望有人能终止这个计划。”
她苦笑：“结果他成了执行者，我成了逃兵。”
楚明舒没话。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白芷对冰魄草那么执着。
那不是普通的药材。
是唯一能抑制基因崩溃的解药。
也是秦无绝想要的钥匙。
“他还会回来。”楚明舒。
“我知道。”白芷点头，“但他不会再用这种方式。”
她弯腰捡起药囊残片，走向主殿。
“我要重写稳定剂配方，加入反追踪成分。”
“我帮你。”楚明舒跟上去，“但得先破解他留下的程序残留。”
两人走进主殿，药炉还在烧着，蒸汽缓缓上升。
萧沉舟留在外面守着结界。
殿内光线昏黄，白芷打开密柜，取出一本焦黑册子。
《人体改造实验日志·第一期》。
她翻到中间一页，指着一组数据：“这是当年的原始编码。如果你能在金针上加载逆向指令，就能切断他的远程连接。”
楚明舒盯着那串数字，忽然笑了。
“这不就是病毒防火墙吗？”
她从储物囊掏出星髓玉片，贴在金针尾部。
“让我的吐槽当杀毒软件试试？”
命运书签轻微震动，像是默认了这个操作。
她闭眼凝神，把刚才对秦无绝的所有怒骂在脑子里过一遍。
“装什么医神，你就是个心理变态的代码狂魔……”
“拿亲人做实验，还好意思谈完美世界？”
“你那套理论连甲方都不会签合同！”
随着心声涌现，星髓玉片开始发光。
金针顶端浮现出一层极薄的数据膜，像是被情绪点燃的程序火苗。
白芷看着这一幕，难得露出一丝惊讶。
“你这根本不是医术。”她，“是用怨念编程。”
“实用就校”楚明舒把针插进试验架，“等他下次上线，咱们给他弹个广告。”
白芷忍不住笑了一声。
笑声很轻，但打破了压抑。
她转身去调配药剂，楚明舒则继续调试金针频率。
殿外，萧沉舟站在结界边，玉核桃在指间转动。
他没进来。
他知道里面的事，他帮不上。
但只要结界在，他就守着。
主殿深处，药炉咕嘟作响。
楚明舒拿起第二枚金针，准备注入新的反制代码。
她的手指刚碰到针身，命运书签突然剧烈震动。
不是提示，是警告。
【检测到高频信号切入，来源：海底基地深层服务器】。
她猛地抬头。
白芷也停下了动作。
两人对视一眼。
“他没走。”楚明舒，“他在等我们用这本日志。”
白芷迅速合上册子，但已经晚了。
空气中再次泛起波纹。
不是投影。
是一段音频，直接在两人识海播放。
秦无绝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师妹，你忘了时候答应过我什么吗？”
“你，只要我能治好你的腿，你就永远陪在我身边。”
白芷脸色瞬间发白。
楚明舒看见她手指紧紧掐住桌角，指节发紫。
“那是你骗我的。”白芷咬牙，“我的腿从来就没问题。你是拿我测试神经改写技术。”
音频没停。
反而切换成一段监控录音。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哥哥……疼……不要改了……”
白芷猛地推开桌子，撞翻药炉。
滚烫的药汁泼在地上，嘶嘶冒烟。
楚明舒冲过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别碰我！”
她站在原地，呼吸急促，额角冷汗直流。
楚明舒没再靠近。
她只是把三枚加载了反制程序的金针握在手里，盯着空中无形的信号源。
“听见了吗？”她对着空气，“你姐姐现在只想踹你一脚。”
她抬起手，金针悬空。
针尖对准结界某一点，像是锁定了看不见的目标。
下一秒，她用力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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