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汪明成和王文锋根据医疗系统查询到的记录，驱车来到了位于市郊、环境清幽的“康华遗传与骨科研究中心”。这是一家专注于疑难骨病诊疗的私立机构，贺立军当年的主治医生徐舟就在这里任职。
在表明身份和来意后，两人被引至徐舟医生的办公室。徐医生年约五旬，戴着无框眼镜，气质沉稳，白大褂一丝不苟。办公室的书架上摆满了医学典籍和骨骼模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两位警官请坐。”徐舟医生语气平和，在核验了证件后，他扶了扶眼镜，陷入了回忆，“贺立军先生……是的，他确实在我这里接受过一段时间的系统性治疗，主要是针对他先性的成骨不全症，也就是俗称的脆骨病。”
汪明成立刻追问：“徐医生，能否详细他的具体情况？比如病情的严重程度，以及治疗后的效果？”
徐舟医生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贺先生的情况属于中度，不算最严重的那种，但在他成长过程中，确实经历过多次病理性骨折。我们主要采用双磷酸盐类药物结合维生素d和钙剂进行干预，目的是增加骨密度，减少骨折风险。同时辅以定制的物理疗法，增强他核心肌群的力量，更好地保护骨骼。”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时间节点和信息：“经过一段时间的规范治疗和定期随访，大概在……五六年前吧，他的病情得到了非常有效的控制。影像学显示他的骨密度显着改善，自我报告的生活质量也大大提高。从临床角度看，当时他的脆骨病可以已经痊愈了十之八九。”
王文锋敏锐地捕捉到关键点：“痊愈了十之八九？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和正常人一样了？”
徐舟医生严谨地解释道：“这种疾病目前还无法根治，‘病根’依然存在。理论上，他仍然比普通人更容易骨折。但在常规生活状态下，只要避免剧烈碰撞和高风险活动，他的骨骼健康状况与正常人并无二样，外表和行为上也看不出任何异常。他后期主要是每年来进行一次常规复查，确保情况稳定。
这个消息让汪明成和王文锋心中一震。如果真正的贺立军在五六年前病情就已大幅好转至与常人无异，那么高丽从十年白骨上鉴定出的“明显脆骨病体征”似乎存在一个时间差上的矛盾。当然，这取决于白骨死亡的具体时间点。
两人不甘心，又继续深入询问。
“徐医生，贺先生就诊时，通常是独自前来吗？有没有人陪同？他有没有和您聊起过工作或者生活上的烦恼？”王文锋问道。
徐舟医生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他多数时候是独自前来，偶尔会有司机在楼下等候。他话不多，很注重隐私，交流主要集中在病情和治疗方案上，很少谈及个人生活。在我印象里，他就是一位配合度很高、情绪比较内敛的患者。”
“那在治疗期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您是否注意到他有什么异常之处？”汪明成换了个角度。
“异常？”徐舟医生思索片刻，还是摇头，“在我的专业领域内，没樱他的病情变化都在预期之内，治疗过程很平稳。”
尽管两人反复探询，但徐舟医生提供的信息始终围绕着贺立军的病情本身，对于他的社会关系、潜在矛盾等关键信息，几乎一无所知，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常规内容。
眼见实在无法挖掘出更多有价值的线索，汪明成和王文锋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他们礼貌地感谢了徐舟医生的配合，并留下了联系方式，希望他如想起任何细节能及时通知警方。
离开康华研究中心，坐回车里，王文锋有些泄气地拍了下方向盘：“跑了这么远，就确认了他的病快好了？这对我们找出那个冒牌货好像没什么直接帮助啊。”
汪明成看着窗外飞速后湍街景，推了推眼镜：“未必。至少我们更精确地掌握了真贺立军的健康状况随时间的变化。这条信息，需要和高丽的尸检报告、以及头儿他们那边的进展放在一起，交叉比对，才能看出价值。先回去吧，看看其他组有没有突破。”
车辆汇入车流，带着这条看似平淡却可能隐含深意的信息，返回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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