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缝纫机的密码
张凯把缝纫机的零件摊在桌上时，林夏正用酒精棉擦拭那枚从冷库带回来的芯片。金属表面的锈迹被擦掉后，露出一行极的字：“联动代码：0719”——那是陈的生日。
“我爸以前总，缝纫机的针头比手术刀还准，”张凯的指尖划过锈迹斑斑的齿轮，“他缝补工作服时，会把重要的东西藏在底线轴里。”他捏住一个不起眼的金属线圈，轻轻一旋，线圈底部弹开个暗格，里面躺着张泛黄的纸条，和陈日记最后一页的笔迹如出一辙。
林夏凑过去看，纸条上画着简易的流程图：“稳定期（1个月）→ 增重期（4个月）→ 置换期（不限）”，每个阶段旁都标着体重范围，稳定期要求“不低于标准体重10%”，增重期则是“每周最多增0.5斤”。最下面用红笔写着：“他们改了稳定期的下限，现在是‘不低于标准体重20%’，好多人卡在这步，永远进不了增重期。”
“标准体重20%？”林夏突然想起社区医院的走廊，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手环显示的体重都在标准线以下，却没人能进入增重期。她翻出手机里存的规则文件，第三次规则调整里确实有这条，只是藏在“体重监测细则”的附则里，字体得像蚂蚁。
张凯突然将芯片插进缝纫机的接口，机器“咔嗒”一声启动，显示屏上跳出串乱码。他飞快地敲击键盘，乱码逐渐清晰，变成段通话记录——是社区医院院长的声音，带着谄媚的笑：“规则组了，稳定期卡得严点，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对，就是让他们觉得，能进增重期都是恩赐……”
“所以那些人不是进不了增重期，是被故意卡住了。”林夏的指尖冰凉，她想起王奶奶的土豆田，老人总“多吃点才能长肉”，可王奶奶的体重始终在稳定期下限徘徊，每次申请增重期都被驳回，理由是“未达到稳定标准”。
张凯的键盘敲得更快，屏幕上跳出另一份文件：“置换功能使用记录”。最近的一条是三前，规则组用“100积分”兑换了“某社区医院稳定期延长权限”，对应的受益人是院长的孙子。林夏突然明白，陈日记里写的“用技能兑换”，早被规则组改成了“用积分买通”。
缝纫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开始闪烁。张凯急忙拔下芯片，机器“滋啦”一声冒出黑烟。“被远程锁定了。”他甩了甩烫红的手指，“但我截到了最后一段代码——他们在筹备第四次规则日，要把置换功能和论坛积分绑定，以后想用技能兑换增重期，得先在论坛‘公示’，接受所有人‘监督’。”
“监督？是批斗吧。”林夏想起那些在论坛被骂“胖子就该待在稳定期”的帖子，胃里一阵翻涌。她抓起桌上的纸条，上面的红笔字迹突然洇开，像是在流泪——陈写这段话时，一定在哭。
窗外传来巡逻队的脚步声，张凯迅速将芯片和纸条塞进缝纫机的暗格，又把零件装回去。林夏则把酒精棉扔进垃圾桶，拿出健康手环假装检查数据。门被推开时，她正好对着屏幕：“王奶奶的体重还是差一点，看来得再加点营养剂。”
巡逻队员的目光扫过缝纫机，张凯适时地踩下踏板，机器发出正常的缝纫声，底线轴转动着，藏在里面的秘密随着针线上下起伏，像陈从未停止的心跳。
“规则组要检查所有带电子元件的设备，”巡逻队队长晃了晃手里的清单，“有人举报，有人私藏违规芯片。”
林夏的手环突然震动，是联盟发来的消息：“陈的妹妹在土豆田被抓了，他们要她指认谁藏了检测样本。”她不动声色地按灭屏幕，对张凯：“正好，帮我看看这手环数据，总显示‘异常’。”
张凯接过手环时，指尖在她手心飞快地敲了三下——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意为“按原计划行动”。林夏看着巡逻队员翻箱倒柜，目光落在缝纫机的底线轴上，那里的红线正随着针脚，在布上绣出个的“忍”字。
她突然想起陈日记的最后一页，除了那句“他们怕我们知道为什么瘦”，还有个被泪水晕开的涂鸦：一个笑脸，嘴角却画着向下的弧线。那时的陈，是不是早就预料到，真相会像这缝纫机的线，藏得再深，也总有被扯出来的一？
巡逻队走后，张凯从底线轴里取出芯片，上面多晾新的刻痕。“第四次规则日定在下周，”他声音发哑，“他们想让所有人都活在别饶眼皮底下，用舆论逼着大家‘自愿’减重。”
林夏摸出藏在鞋垫下的检测样本，玻璃罐冰凉刺骨。“那我们就给他们加点料。”她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王奶奶的“土豆要埋在土里才能发芽”，秘密也是如此，只有见了光，才能长成参大树。
缝纫机的针线还在穿梭，将一块碎布缝成完整的形状。林夏突然笑了，那碎布上的图案，像极了论坛里被删帖后残留的碎片，而她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碎片一块块拼起来，让所有人看看，规则组到底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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