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次清晰，明瑞系统中的凤话忽然震颤了一下。
这枚静静躺在系统空间多年的蛋，蛋壳上流转的金纹正随着他靠近城门而愈发炽烈。
仿佛沉睡的生灵已嗅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
明瑞拢了拢灰布斗篷，青石板路上的马蹄声混着城门口佣兵的吆喝，让这座边陲重镇的野性扑面而来。
“新来的？”守城门的兵卒斜睨着他，铁矛往地上顿了顿，“进城费，十块下品灵石。”
明瑞摸出钱袋时，眼角余光瞥见城墙上贴着的悬赏令。
一头生着双角的黑熊，爪下踩着破碎的盔甲，画像右下角写着“黑风寨妖王，悬赏千块上品灵石”。
他指尖微动，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一闪而过：【检测到妖气浓度异常区域，距离宿主三百丈。】
走进云岚城的刹那，潮湿的腥气混着烈酒味钻进鼻腔。
街道两侧的酒肆里满是袒胸露背的佣兵，腰间的刀剑磕碰出沉闷的声响，墙上悬挂的兽皮在风里摇晃，其中一张赤红狐皮的眼珠似乎还在转动。
明瑞找了家最偏僻的客栈，刚把行囊放下，窗外就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那子怀里揣的什么？摸起来圆滚滚的。”粗嘎的嗓音穿透窗纸，“王哥，要不要去瞅瞅？”
明瑞指尖叩了叩桌面，系统中凤话的震颤越来越明显。
他推开窗，看见三个袒露臂膀的佣兵正盯着自己的房门。
为首那人脖颈上挂着串骷髅头项链，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痕，正是悬赏令上黑风寨妖王的特征——只是画像上没画他左眼瞳仁里那点灰雾。
“滚。”明瑞的声音很轻，却让喧闹的巷口瞬间安静。
疤脸妖王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染着烟渍的黄牙：“子，在云岚城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话。”
他身后的两个佣兵已经抽出了弯刀，刀刃上还沾着暗红的血渍。
就在这时，系统中凤话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凤鸣，蛋壳上的金纹骤然亮起。
虚影也在明瑞头上显现！
疤脸妖王瞳孔骤缩，灰雾缭绕的左眼里迸出贪婪的光：“是灵卵！这等神物竟在你这毛头子手里！”
明瑞皱眉的瞬间，对方已经扑了过来。
腥风裹挟着蛮力撞碎房门，明瑞侧身避开时，看见对方指甲暴涨三寸，泛着青黑的寒光，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爪子。
客栈掌柜的惊叫声从楼下传来，却被骨骼碎裂的脆响淹没，两个佣兵已经倒在血泊里，他们的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把灵卵交出来，留你全尸。”
疤脸妖王的身体正在膨胀，黑袍裂开处露出覆盖着黑毛的皮肤，双角从头顶钻出，在油灯下泛着哑光。
明瑞弑剑瞬间在手，麻布脱落的瞬间，剑身嗡鸣着震颤，暗金色的纹路如活物般游走。
弑剑，系统赠予的初始武器，此刻正随着妖气的逼近而兴奋地嘶吼。
“不知死活。”
妖王的利爪扫过梁柱，木屑纷飞中，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明瑞身后，腥臭的吐息喷在颈后。
明瑞旋身挥剑，却被对方轻易避开。
妖王的速度快得离谱，残影在客栈里穿梭，带起的劲风刮得窗棂咯吱作响。
凤话在明瑞系统中开始发烫，金纹透过虚影映在地上，形成一个旋转的法阵。
“那是……凤凰真火的纹路？”
妖王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随即转为更加炽烈的贪婪，“传吃了凤凰卵能化形飞升，今日我王奎就要逆改命！”
他猛地张开双臂，黑风从袖中涌出，巷子里的血腥味被卷进客栈，凝聚成无数细的血珠，在他掌心汇成柄血矛。
明瑞瞳孔微缩，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警示：【检测到妖王使用本命精血，实力提升至化神圆满期，建议宿主开启弑剑第五层。】
明瑞正施展弑剑诀第五层噬魂！
王奎大喊一声，“晚了！”
王奎的血矛已经刺到眼前，明瑞能看见矛尖上跳动的灰雾，那是被吞噬的生魂凝成的怨气。
他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后退，同时握住剑柄的右手开始发力。
弑剑第五层“噬魂”，剑身在刹那间燃起幽蓝火焰，将扑来的血雾烧得滋滋作响。
“啊！”
王奎惨叫着后退，左臂被剑气扫过，焦黑的伤口里露出森白的骨茬。
他看着明瑞的眼神从贪婪变成怨毒：“你到底是谁？你也有大乘期修为？这等神兵怎会在你手里？”
明瑞没有回答。
他能感觉到系统中凤话的温度越来越高，蛋壳上的金纹已经渗入聚灵阵法，与弑剑的暗金纹路产生了共鸣。
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云岚城的佣兵们显然被惊动了，却没人敢上楼。
黑风寨妖王的名号在这地界比妖族城主的令牌还管用。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王奎的身体再次膨胀，这次连头颅都开始变形，黑熊般的身躯撑破了黑袍，双角上浮现出暗红色的符文，“让你见识下我的真身！”
妖气如海啸般涌来，明瑞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忽然想起系统资料库的记载：妖王本是黑风山修炼一千年的黑熊精，吞噬过百余名修士的金丹，左眼的灰雾是炼化生魂时留下的印记。
“弑剑，第五层。”明瑞低声道。
剑身的嗡鸣陡然拔高，幽蓝火焰转为赤红，剑身上的纹路彻底亮起，仿佛有岩浆在其中流淌。
王奎扑来的身影突然僵住，他看见明瑞身后浮现出一柄巨大的剑影，影中似乎有巨龙在咆哮。
“不可能……这是上古剑意！”
王奎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恐惧，他转身想逃，却发现双脚已经被金色的火焰缠住。
那是凤话透过系统散逸的真火，看似微弱，却让他妖力运转的经脉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明瑞的身影在原地留下残影，弑剑划破空气的锐啸让客栈的瓦片簌簌掉落。
王奎仓促间凝聚的黑气护盾如纸糊般碎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剑尖刺穿自己的胸膛，暗金色的剑气在体内疯狂游走，撕裂着每一寸经脉。
“你……”
王奎的视线落在明瑞头上愈发明亮的凤话虚影，灰雾缭绕的左眼里终于露出了悔恨，“原来你是……”
话没完，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溃散，黑毛褪去，双角消融，最终化为一滩腥臭的黑水。
只有那颗灰雾缭绕的眼珠留在地上，被凤话溢出的金火轻轻一碰，便化为了灰烬。
明瑞收剑时，听见楼下传来抽气声。
他推开房门，看见客栈大堂里挤满了佣兵，每个人手里都握着武器，却没人敢上前。
掌柜的躲在柜台后，露出半张脸，看见地上的黑水时腿一软瘫倒在地。
“黑风寨妖王……就这么死了？”有人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明瑞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向楼梯。
经过柜台时，他放下一块灵石：“赔门板和梁柱。”
走出客栈时，夜色已深。
云岚城的风似乎温柔了些，凤话的震颤渐渐平息，蛋壳上的金纹重新隐去，只留下一点余温。
明瑞头上的虚影也早已经散去！
明瑞抬头望向城墙尽头的山峦，那里妖气冲，显然是黑风寨的老巢。
【系统提示：击杀化神后期修为妖王，获得经验值点，解锁弑剑第六层“斩灵”。】
明看了看系统中的凤话，感觉到她微弱的心跳。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云岚城的平静之下藏着多少妖物？
凤话的异动又会引来怎样的存在？
他握紧了弑剑，系统能给弑剑诀，必然是有深意，只是自己目前不清楚而已。
巷口的灯笼在风里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三下，三更了。
明瑞转身走向城外，他得去黑风寨看看，那里或许些东西，适合自己！
毕竟妖王临死前那句没完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城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明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弑剑偶尔发出的轻鸣，与远山传来的狼嚎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旷野上荡开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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