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前夜,祠堂的油灯亮到后半夜。墨渊铺开收割分配图,红笔圈出的灵珠种试验田旁,密密麻麻标着人名:王铁匠带三人负责最东侧五亩,李木匠带四人守西侧,壮丁们分两组轮换,妇女们负责拾穗,孩子们跟着张婶装袋——每一笔都透着雷厉风校
“不亮就动手,”墨渊用指尖敲着图上的“开镰线”,“灵珠种的穗柄脆,得用特制的弯镰,贴着根割,别留太长茬。”他往桌上推了把新磨的镰刀,镰刃弯如新月,闪着寒光,“王铁匠连夜打的,比普通镰刀快三成。”
凌恒抱着账本进来,纸页上记满了数字:“林管事的伙计寅时到,带了十张麻布口袋,还有台新制的脱粒机,是能省一半力气。”他顿了顿,补充道,“护脉草的新叶长到三寸了,周药师灵气聚得稳,灵脉溪的水足能供上收割时的灌溉。”
鸡叫头遍时,灵壤地已经站满了人。王铁匠光着膀子抡起镰刀,“唰”的一声,第一簇灵珠种应声倒地,紫金色的穗子在晨露里晃出细碎的光。“开镰喽!”他大吼一声,壮丁们立刻跟上,镰刀起落间,田垄上很快堆起整齐的禾束,像一道道金色的波浪。
张婶带着妇女们紧随其后,弯腰拾捡掉落的谷粒。竹篮里的谷粒很快堆成山,莹白中泛着淡紫,银霜沾在篮沿,蹭得指尖发凉。“这谷粒金贵,掉一颗都心疼,”她往袋里倒谷粒时,声音带着颤,“比拾自家娃的银锁还心。”
李木匠指挥着伙计们架脱粒机。木架支起的滚筒转得飞快,禾束塞进去,谷粒“哗哗”落在下方的木槽里,秸秆顺着另一头吐出,转眼堆成丘。“这机子比人工快十倍,”他擦着汗笑,“就是震得手麻,得两人轮着来。”
日头爬到头顶时,东侧五亩已经割完。林管事的伙计扛着平来称重,木槽里的谷粒称出二十三石,他眼睛瞪得滚圆:“五亩地这数?比去年灵种的十亩还多!”
墨渊没工夫搭话,正指挥着把谷粒倒进麻布口袋。口袋很快鼓成圆滚滚的山,李木匠在袋口系上红绳,绳结上挂着木牌,写着“灵珠种头茬”——那是要单独给府城药行留的精品。
午后突然起了风,墨渊抬头看,云层跑得飞快。“加快速度!”他扯着嗓子喊,“怕是要下雨,先把割好的运进粮仓!”
壮丁们立刻扛起禾束往粮仓跑,脚步踩在泥地里“咚咚”响。王铁匠把脱粒机往棚下挪,李木匠指挥着用帆布盖谷堆,妇女们的拾穗篮抡得更快,连孩子们都踮着脚往袋里扒谷粒,没人敢歇一口气。
雨点砸下来时,最后一袋谷粒刚进仓。墨渊锁上粮仓的铜锁,回头望时,灵壤地的禾束已空,只剩齐刷刷的短茬立在地里,像排着队的士兵。雨水打在脱粒机上,“噼里啪啦”响,混着祠堂方向飘来的酒香——那是里正按老规矩,开镰时煮的异谷酒,给大家暖身子的。
傍晚清点时,账本上的数字让所有人红了眼:灵珠种十七亩,实收一百二十九石;灵种十亩,实收六十一石。合计一百九十石,比去年翻了近一倍。林管事的伙计当场掏出银票,拍在桌上:“这数,顶珠种我再加五十两!”
墨渊没接银票,指着粮仓的方向:“先晾谷三日,去了潮气再称重,该多少是多少。”他往空地上撒了把灵珠种,“趁雨前种上冬麦,灵壤不能闲着。”
夜色降临时,灵壤地的新麦种子已埋进土里。墨渊站在田埂上,听着雨水打在麦种上的轻响,忽然觉得开镰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就像这被收割的土地,刚卸下沉甸甸的穗子,又埋下了新的希望。
王铁匠扛着镰刀走过,身上还带着谷粒的甜香:“明年咱扩种到三十亩,我再打二十把弯镰!”
墨渊望着远处粮仓的剪影,那里的谷粒正呼吸着干燥的空气,酝酿着新的滋味。他知道,从开镰到归仓,从播种到收获,青石镇的日子就像这灵壤地里的循环,永远有新的期待,永远在向前奔。
喜欢丹变请大家收藏:(m.86xiaoshuo.com)丹变86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