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3年火星春分日,乌托邦平原的晨光穿透赤色云层,给“星火三号”基地的着陆坪镀上一层暖红。段承宇站在防护罩内侧,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银白色航器——那是从地球驶来的“星桥一号”载人飞船,正载着火星基地的首批地球访客缓缓降落。他下意识摸了摸腕间的空间传承印,玉佩上的纹路似乎比往日更亮,像是在期待这场跨越5500万公里的“家族重逢”。
“承宇哥,访客名单确认了!共12人,里面有3位是清溪村的后人,还有陆爷爷的儿子陆瑾叔,以及太爷爷当年的老战友之子李建国爷爷。”陆星遥拿着终端跑过来,声音里藏不住激动。她指尖划过名单上的名字,每一个都与双空间家族的百年历史紧紧相连:“李爷爷还带了太爷爷1964年在清溪村造的第一台手摇脱粒机的碎片,是要跟咱们的‘星耕一号’合影。”
航器的着陆支架刚触到火星地表,段承宇就带着团队迎了上去。舱门打开的瞬间,率先走出的是满头银发的陆瑾——他穿着深蓝色航服,胸前别着一枚褪色的徽章,上面刻着“明辉机械”四个字,正是陆明辉当年给家人定制的纪念章。“宇、星遥,我们来晚了!”陆瑾摘下头盔,看到着陆坪上陈列的展品时,突然红了眼眶——那里摆着“火星第一穗麦”的玻璃标本,旁边是按1:1复刻的1962年清溪村土灶模型,灶台上还放着一个陶碗,碗底印着“筱棠”二字。
“这碗是太奶奶当年在清溪村用的吧?”紧随其后的清溪村后人格林,指着陶碗轻声问道。他是当年受筱棠接济的村民后代,如今是地球农业大学的教授,此次专门带着清溪村的“信物”而来。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布包,心翼翼展开,里面是半块泛黄的玉米饼——那是1963年饥荒时,筱棠送给格林祖母的,家人一直珍藏到现在。“我祖母临终前,要是有一能见到段家的人,一定要把这个还回去,这是‘救命的粮,要记一辈子’。”格林将玉米饼递到段承宇面前,“现在看到火星上的麦田,我想她在上也能放心了。”
参观从试验田开始。当访客们看到“星耕一号”正在红土垄间自动播种,履带碾过的地方留下整齐的种穴,陆瑾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机械的履带:“这合金的手感,和我父亲当年造的农机零件很像——他总,农机要‘接地气’,不管到哪,都得能跟土地打交道。”段承宇笑着按下机械侧面的按钮,一行字缓缓亮起:“陆明辉1965年农机制造理念:‘铁要贴土,心要贴人’”。陆瑾看着这行字,突然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老照片——那是1966年,陆明辉带着村民用手摇播种机种地的场景,照片里的田埂上,还站着抱着孩子的筱棠。
食品加工舱成了访客们最难忘的地方。当林晚星端上刚蒸好的火星馒头,又盛出一碗麦粥时,李建国爷爷拿起勺子的手都在抖。“这味道……和1967年我在段家吃的一模一样!”他眼眶湿润,“那年我跟着你太爷爷去清溪村救灾,筱棠女士煮了一大锅麦粥,‘吃饱了才有力气扛灾’。现在在火星上喝到这口粥,就像回到帘年的土灶边。”林晚星笑着递过一本笔记本:“李爷爷,这是按太奶奶的食谱改的火星食谱,里面还记了您的1967年救灾的事,我们都写进去了,想让后人知道,火星的粮食香味是从哪来的。”
最庄重的环节,是在基地的“星际传承馆”举行信物交接。格林代表清溪村,将那半块玉米饼和一枚1962年的清溪村土地契,存入了特制的真空展柜;陆瑾带来了陆明辉晚年设计的“星际农机草图”,上面还有未完成的修改痕迹,他将草图交给陆星遥:“你太爷爷,总有一农机要上太空,现在该你接着画完了。”段承宇则拿出空间传承印的复制品,旁边放着筱棠当年的空间钥匙:“这两枚信物,一个守着地球的根,一个开着火星的路,都是双空间家族的念想。”
当傍晚的欢迎宴上,全息屏幕连通霖球的清溪村——村里的老人们围着镜头,看着火星上的亲人,又指着村里的老土灶、老农机,激动地喊:“火星的馒头要多蒸点!下次我们也想去尝尝!”段承宇对着镜头承诺:“等基地扩建好,第一趟客运飞船,一定先接清溪村的长辈来火星,看看咱们从土灶边种到上的粮食。”
深夜,访客们都休息后,段承宇和陆星遥坐在着陆坪上,望着远处的奥林帕斯山。“你,太奶奶和陆爷爷要是知道,清溪村的后人来火星看咱们了,会不会很高兴?”陆星遥轻声问。段承宇看着腕间的传承印,突然感应到一阵熟悉的能量——像是1962年清溪村雪夜的温暖,又像是此刻火星夜风里的麦香。“他们肯定知道。”他轻声回答,“你看那片试验田,麦穗在风里晃,多像当年清溪村的玉米地在打招呼啊。”
第二清晨,“星桥一号”准备返航时,所有访客都在基地的纪念墙上留下了签名。陆瑾的签名旁,画了一台的手摇播种机;格林写下“清溪村与火星,永远是一家人”;李建国则抄下了筱棠当年常的一句话:“粮食在哪,家就在哪”。段承宇站在纪念墙前,看着这些签名和画,忽然明白——火星基地迎接的从来不是普通的访客,而是跨越百年的“家人”,是从1962年清溪村的土路上,一步步走到火星红土上的“家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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