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宁和也在障霞城关中停留有七日了,莫骁今晨卯时便等在了宁和的客房门外,团绒嗅到了莫骁的气味,在门口扒了扒门,无可奈何的是这家伙自己打不开门,便又跑去床铺上,平宁和的枕边去舔宁和的脸颊。
宁和微微睁开眼,还有点不清醒地问:“团绒,怎么了?”
团绒也没有出声,看到宁和睁了眼,便从床上跳下去跑到门口,宁和便明白了,随即对着门口大声问道:“门外是莫骁还是店二?”
“主子,是我。”莫骁应道。
宁和看了看外面色已逐渐明朗,便:“知道了。”话间,抻了抻身子,起身披了一件外裳去给莫骁开了门,莫骁进来便马上帮宁和盥洗穿衣,这时间顺子也从门外端着丰盛的早饭来了,在门口问道:“客官,您的早饭好了,现在方便给您送进去吗?”
“进来吧!”宁和了一句,便看着顺子端了好多的饭菜进来:“怎么今日这许多饭菜?”
顺子先去关了门,才转身过来回宁和的话:“公子,我看师父忙里忙外的准备,算着时间,就是今日了,所以想着给您备点丰盛的早饭,吃好了再上路。”话时已转身走到门口,边开门边:“您的药正在炉上坐着呢,我一会儿就给您端来。”完话,顺子转身关门就下楼去了。
“看不出,这孩子也是真耐得住性子。”莫骁一边帮宁和打理着,一边:“要是换做是我,怕是前两日已经高心跳脚了!”
“所以啊,你的性子还是太急了。”宁和着话,莫骁已经帮他盥洗完毕,穿好了衣衫,宁和看着莫骁又:“这点,你还真不得不佩服这孩子,耐得住!”
“是了……”莫骁挠挠头笑:“也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这般耐得住性子呢,我可从没见过这么的孩子能有这般耐性的。”
宁和看着莫骁没话,莫骁赶忙补了一句话:“当然,主子您除外!”
“噗嗤”一声,宁和笑了出来:“你与我还这般心谨慎的?”话时间,已经坐到了桌前,抬头看了看莫骁,点点头示意莫骁。
“欸,好!”莫骁心领神会,便坐下来开始用饭,边吃边:“主子,一会儿我自己去牵马就好,您这边一个人,方便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一应吃穿昨日里不是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吗。”宁和咽下一口饭菜,喝了一口热粥又:“一会儿你且放心去,正好我下去找那掌柜的买人!”
“主子,您打算花多少银两?”莫骁问道。
“十两银五锭。”宁和想了想又:“不,也或许是百两银。”
“什么?”莫骁“腾”的一声站起了身:“一百两银子?”
“怎么?”宁和平静地看着莫骁,心里早已知道莫骁定是这般反应。
“也太便宜那掌柜的了!”莫骁气愤道:“再了,您还未去呢,怎就知道五十两不行呢!”
“你坐下!”宁和放下筷子,伸手去拽着莫骁的衣袖:“别这么大惊怪的!”宁和看莫骁愣愣地坐下去才继续道:“你既已了,这是黑心掌柜,还能不明白这其中道理吗?”
莫骁急道:“主子,这可不是黑心啊,一百两啊,他如果真这般叫价,那就是贪得无厌!”
“你看你,就这性子,以后真是要给我舔乱的!”宁和白了莫骁一眼,莫骁一看那眼神,赶紧收了口低下头安静吃饭,宁和又:“你且想想,五十两约莫是这孩子能在这做工多少日子才能赚得的月钱?且又是个平日里多般苛扣的黑心掌柜,怕是要搭上他一辈子也未必拿得到,但若是我直接这价格将他要来,那掌柜的定是不愿的,可若是谈判之间,我出双倍重金,那这掌柜的定会被眼前的银钱冲昏了头,便会一口答应下来。”
莫骁吃着饭,听着宁和分析着,时不时应一声好似明白了其中道理一般,宁和又:“你此时可千万心疼不得这钱财之物,该用的时候,定是要舍得的!”
“唉,就依主子的吧。”莫骁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太便宜了这黑心掌柜的!将那孩子盘剥了这么久时日,此时还能用这孩子换一大笔银钱……真是……”
“话也不能这么。”宁和看着莫骁这般气愤,劝道:“不管怎么样,这掌柜的也是将孩子养到了这个年岁,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即便没有真情实感,却也是将他好生养大聊。再你看那孩子的赋,日后未必不能架海擎!”
“主子,您就这般看好他?”莫骁问道。
“怎么?你吃醋了?”宁和打趣道。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莫骁想了想:“我只是觉得,您是不是对他的信任来的太快了?”
“我明白你意思。”宁和收回了玩笑话,认真地:“这孩子身世坎坷,又是个无依无靠的,得自私一点,我需要一个干净的人在左右,再者……”宁和忽然噤声:“门外何人?”此时莫骁也发现了门外有人,只是这脚步声极轻,到了跟前才发觉。
“公子,您的药好了……”顺子在门外声回道。
宁和与莫骁对看了一眼,心下明白,至少刚才最后那句话是让这孩子听到了,且也是最容易生出嫌隙,宁和只好先让顺子进了门来,见他关上了门才开口问道:“从哪里听到的?”
顺子低着头,声:“您需要一个干净的人在左右……”
宁和看他也是老实,没有将刚才未完的话继续下去,转而问顺子:“既然你已听到,那么现在再问你一遍,你还愿意同我走吗?”
莫骁看着宁和,又看着顺子,顺子此时也是看了看莫骁,又紧紧盯着宁和看,默默点零头声:“公子,哪怕您是有许多顾虑地带我走,我也愿意!”
“好,那你听我完刚才未讲完的话。”宁和正了正声色,继续道:“再者,我与这孩子有缘,且他又有忠心,这便足以让我心疼他,带他离开这不见日的井底。”宁和完话,看着顺子:“我完了,你可有话要?”
“公子……我没有难过,我懂得!”顺子这话,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
“此番之后,你我便是主仆,你与莫骁便是师徒,不可因外人闲言而离间了我们三人彼此间的信任,你可明白吗?”宁和看着顺子,话间伸出手去帮顺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顺子点点头:“公子,我明白!我跟随您,就信您!”又看了看莫骁:“也相信师父!”
莫骁笑笑:“那是自然!”
宁和看早饭也是吃的差不多了便:“莫骁,你且去取马吧,早些动身,一会儿还要去一趟清坊街的。”
“主子要去买什么东西吗?”莫骁起身准备出门,又问道:“要不就让我直接跑一趟去,一并买了回来便好。”
“呵呵,你去买?”宁和笑:“我若是让你去那甜铺,你岂不是要把人家铺子都搬空了?”
莫骁一听是要去甜铺,“嘿嘿”笑着挠了挠头:“主子,您这的也太夸张了。”
宁和笑着:“你先去牵马回来吧,越快越好,我们尽早出发,我现下也准备一下,要去与黄掌柜谈一谈了。”宁和转过头来又对着顺子:“你且下楼去与掌柜的一声,就我们要结房钱了,让他在楼下稍候片刻。”
顺子点点头应着宁和,便与莫骁一起出门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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