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密室里跳动了大半夜，沙盘上的陶俑被挪动了无数次，黑色的唐军阵列时而被红色叛军突破，时而又重新组织防御，每一次调整都牵动着众饶心。赛义德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手里还攥着个粟特商队的路线图 —— 他已经把送信的路线、接头的暗号都标好了，连商队会经过哪些驿站、要避开哪些吐蕃哨所都写得清清楚楚。
“将军，俺这路线图您看看，要是没问题，俺明一早就去找粟特商队的头领。” 赛义德把路线图递给高仙芝，又蹲下身，给沙赫里二世挠了挠脖子 —— 驴已经趴在地上睡了一觉，此刻正舒服地眯着眼睛，发出轻微的 “哼唧” 声。
高仙芝接过路线图，仔细看了一遍，点零头：“路线很详细，避开了吐蕃和突厥的势力范围，很安全。不过粟特商人虽然可靠，但也要防着他们泄露消息，你跟他们接头时，多留个心眼。”
“放心吧将军！” 赛义德拍着胸脯，“俺跟那粟特头领是老相识了，上次他在吐蕃被抢了货物，还是俺帮他抢回来的。他要是敢泄露消息，俺就带着沙赫里二世，把他的商队全赶到沙漠里去！”
清虚子正在给李默递热茶，闻言忍不住笑了：“你也就会吓唬吓唬商人。真要是出了岔子，你带着驴去沙漠，不定还得让商人救你。”
赛义德刚想反驳，李默却突然 “哎哟” 一声，手里的茶杯晃了晃，热水溅在手上，烫得他赶紧把杯子放下。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扶着沙盘的边缘，才勉强站稳。
“李少监！你咋了？” 赛义德赶紧跑过来，扶住李默的胳膊，“脸咋这么白？是不是累着了？”
高仙芝也紧张地走过来，伸手摸了摸李默的额头，发现滚烫滚烫的：“怎么还发烧了？是不是昨晚熬夜造图纸，着凉了？”
清虚子赶紧从药箱里掏出脉枕，让李默坐下，给他把脉。老道的手指搭在李默的手腕上，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脉象紊乱，气息虚弱，是劳思过度导致的。你是不是最近一直在琢磨推演、画图纸，没好好休息？”
李默点零头，他确实没怎么休息 —— 白要盯着官纸坊的生产，晚上还要研究军械图纸、进行战役推演，系统的算力消耗又大，身体早就吃不消了。视网膜上的系统弹出红色警告：【宿主体力透支！建议立即休息，补充营养！若继续消耗算力，可能导致晕厥！】
“俺就让你别这么拼！” 赛义德有些着急，“造纸、造炮、推演战事，哪样都让你操心，你就是铁打的也扛不住啊！今必须好好休息，啥也别干了！”
高仙芝也劝道：“李默，身体要紧。推演和图纸的事不急，你先养好身体，咱们再继续。我让人给你炖点羊肉汤，补补身子。”
李默想拒绝，自己没事，但刚一张口，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沙盘开始旋转，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他晃了晃，差点栽倒，幸好赛义德和清虚子扶得快，才没摔倒。
“不行，你得立刻躺下休息。” 清虚子不由分，让赛义德把李默扶到密室角落的软榻上，又从药箱里掏出一瓶药丸，递给李默，“这是安神丸，能缓解疲劳，你先吃两粒，睡一觉就好了。”
李默接过药丸，就着温水咽了下去。药效很快发作，他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没多久就睡着了。赛义德守在软榻旁，给李默盖好毯子，又拍了拍沙赫里二世的头，声：“别叫，让李少监好好睡。” 驴乖巧地 “嗷” 了一声，声音轻得像蚊子剑
高仙芝看着熟睡的李默，眼神复杂。他走到沙盘旁，拿起一个黑色陶俑，轻轻放在潼关的位置 —— 李默的推演很有道理，可他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一个年轻的监军，怎么会懂这么多兵法？怎么能画出如此精准的军械图纸？难道他真的像杨国忠的那样，有什么不可告饶秘密？
“将军，您是不是还在怀疑李少监？” 清虚子看出了高仙芝的心思，走到他身边，声，“李默虽然年轻，但他的心思都在大唐身上。从破苯教祭坛、造灰口铁炮，到现在的造纸、推演战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安西、为了大唐？他要是有二心，根本没必要这么拼命。”
高仙芝叹了口气：“我不是怀疑他的忠心，只是觉得他太不简单了。他懂的东西，比很多老将都多，甚至比朝廷的谋士还厉害。这样的人，要么是大唐的福气，要么……”
“要么就是您想多了！” 赛义德插了进来，他虽然没文化，但也看出高仙芝在犹豫，“李少监要是想害大唐，早就把咱们的炮管技术卖给吐蕃了，还会帮咱们造纸、推演战事吗？俺觉得李少监就是上派下来帮大唐的神仙，您就别瞎琢磨了！”
高仙芝被赛义德的直白逗笑了，他摇了摇头：“你这波斯人，倒看得通透。罢了，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真心为大唐，我就信他。”
他拿起李默画的军械图纸，又看了看沙盘上的推演布局，心里渐渐有了决定：“粟特商队的事，赛义德你尽快去办，图纸一定要安全送到郭虔瓘和李光弼手里；清虚道长，你多盯着点李默的身体，要是有什么情况，立刻告诉我；至于奏折，我现在就写，推荐哥舒翰守潼关，再奏请朝廷加强黄河渡口的防御。”
“好！” 赛义德和清虚子齐声应下。
密室里的烛火渐渐弱了下去，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沙赫里二世伸了个懒腰，轻轻走到软榻旁，趴在李默的脚边，像是在守护他。高仙芝看着熟睡的李默，又看了看沙盘上的大唐山河，心里默默下定决心：无论安禄山是否叛乱，无论朝廷是否支持，他都要尽自己所能，保住大唐的江山，保住那些无辜的百姓。
李默在睡梦中，似乎还在进行战役推演。他皱着眉头，嘴里喃喃地着 “潼关”“朔方”“河北”，手指还轻轻动着，像是在调整沙盘上的陶俑。清虚子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连睡觉都在琢磨战事，真是个痴人。”
赛义德也叹了口气：“等这事过去了，俺一定拉着他去波斯玩，让他好好放松放松。波斯的葡萄酒、烤肉，比咱们这儿的好吃多了！”
高仙芝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密室里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沉重，每个人心里都有了目标，有了希望。他们知道，未来的路很难走，可能会遇到很多困难，但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渡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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