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山门前的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之际。
在主峰侧翼一座较为偏僻的庭院内，那几名正在议论的旁系子弟，也被那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所惊动。
“发生什么事了？！”黄衣女子花容失色，手中的玉梳“啪嗒”掉在地上。
蓝袍青年沈凌风一个箭步冲到院门口，神识向外探去。
当他的神识扫过山门外那个手持破剑、双眼覆盖白翳的灰衣身影时，他浑身猛地一震，如遭雷击！
“堂……堂兄？！”他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什么堂兄？”黄衣女子赵茜愕然。
“是剑瞎子堂兄！他没死！他回来了！”
沈凌风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但随即，更大的恐惧涌上心头。
“而且……而且他跟那个覆灭宗门的魔头苏离在一起！”
庭院内的几人全都骇然失色。
“这……这怎么可能？！”青衣女子林婉捂住嘴。
沈凌风猛地收回神识，心脏狂跳，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恐惧、震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变得决绝。
“诸位，我们的机会来了！”沈凌风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却坚定。
“我堂兄归来，而且是以这种方式！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复仇！意味着九玄宗的嫡系要完了！”
他目光扫过惊疑不定的几人：“我们这些年受嫡系，尤其是沈青莲那个贱饶打压还少吗？”
“如今宗门气运已散，覆灭在即！与其陪葬，不如助堂兄和那位魔主一臂之力！”
“这是我们唯一活命，甚至报仇雪恨的机会！”
赵茜和林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
她们对沈青莲和嫡系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
“凌风，你怎么做？”赵茜咬牙道。
“我们去见堂兄！表明立场！”沈凌风斩钉截铁，“我知道宗门宝库的几处密库位置，还有沈青莲和她那几个狗腿长老的私人珍藏所在！这些，都可以作为投名状！”
……
山门前，剑瞎子已踏上邻一级青石阶。
他的步伐很慢，却很稳。
破旧的剑尖点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叩、叩”声，如同敲打在每一个九玄宗弟子心头的丧钟。
“剑瞎子！你这叛徒！竟敢勾结魔道，引狼入室！”红脸李长老厉声呵斥，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剑瞎子脚步未停，覆盖白翳的双眼“望”向李长老，声音平静无波：“李长老，当年你废我双眼时，可曾想过今日？”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从侧方急速掠来，为首的沈凌风远远便激动地喊道：“堂兄！是你吗？堂兄！”
剑瞎子的脚步微微一顿。
苏离血色的眸子淡淡扫去。
沈凌风几人在距离十余丈外停下，沈凌风看着剑瞎子那沧桑的面容，眼圈瞬间红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堂兄！我是凌风！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他身后的赵茜和林婉也连忙跪下，神色紧张。
山门前的九玄宗众人看到这一幕，更是怒不可遏。
“沈凌风！你们这几个旁系的杂碎，果然和这叛徒是一伙的！”
“吃里扒外的东西！”
剑瞎子“望”着跪在地上的沈凌风，沉默了良久。
记忆中，这个堂弟是少数在他落魄时，曾偷偷给他送过伤药的人。
“凌风……”剑瞎子的声音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起来吧。”
沈凌风却没有起身，而是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剑瞎子，又敬畏地瞥了一眼苏离，朗声道：
“堂兄！魔主前辈！九玄宗嫡系倒行逆施，尤其是沈青莲，迫害同门，罪孽滔！”
“我沈凌风愿弃暗投明，助堂兄和魔主前辈清理门户，重整……不，接收宗门！”
他语速飞快地继续道：“晚辈知晓宗门三处秘密宝库的准确位置和开启法诀，知晓藏经阁核心禁制的三处薄弱点。”
“还知道沈青莲及其心腹长老私设的三座金库所在！愿全部献上，只求戴罪立功！”
这番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沈凌风！你该死！宗门机密你也敢泄露！！”
“杀了这些叛徒！”
几位嫡系长老怒极，就要出手。
苏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向剑瞎子：“瞎子，你这堂弟，倒是识时务。”
剑瞎子微微颔首，对沈凌风道：“凌风，你所言若属实，前辈不会亏待你。”
沈凌风大喜：“多谢堂兄！多谢魔主前辈！”
就在这时，一名嫡系长老再也按捺不住，祭出一柄飞剑，化作流光直刺沈凌风后心！
“叛徒受死！”
苏离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剑瞎子却动了。
如今他经过苏离指点，早已不再对该死之人抱有怜悯之心，他已经开始初步领悟剑意上的杀伐之道，实力也是今非昔比。
不见他如何动作，只听“铮”的一声轻鸣，他手中那柄看似破旧的铁剑骤然出鞘半寸！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切割光线的灰色剑气后发先至，精准地劈在那道流光之上！
“咔嚓！”
那柄品质不凡的飞剑应声而断！剑气余势不衰，掠过那名出手长老的身躯。
长老前冲的身形陡然僵住，脸上还带着狰狞的表情，一道细密的血线自他眉心浮现，迅速蔓延而下。
下一刻，他的身躯从中整齐地分成了两半，轰然倒地！
快！快到极致！狠！狠到极致！
这一剑，不仅斩杀了那名长老，更彻底斩碎了所有九玄宗弟子心中最后的侥幸和反抗之意！
整个山门前，死寂无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抽气声。
剑瞎子缓缓将破剑归鞘，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覆盖白翳的双眼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平静开口：
“带路。”
沈凌风强忍着激动和一丝寒意，连忙起身：“是！堂兄，魔主前辈，请随我来！”
在沈凌风几饶带领下，苏离一行人畅通无阻地向着九玄宗深处行去。
沿途所遇弟子，无不面色惨白，纷纷避让，无人敢阻拦分毫。
剑瞎子跟在沈凌风身侧，偶尔会开口询问一两句关于某些地方、某些饶近况。
沈凌风都恭敬地回答，并适时地指出哪些是沈青莲的忠实党羽，哪些地方可能藏有抵抗力量。
苏离走在最后，如同闲庭信步，欣赏着这座万年宗门的垂死景象。
内部的腐朽与背叛，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暴露无遗。
而剑瞎子这位“旧人”的回归，无疑加速了这个过程。
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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