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刚把传音符收进袖口,白就蹦到他肩上:“主人,真要去掀祠堂的桌子?”
“不是掀桌子。”林子渊边走边拍它脑袋,“是揭牌位。”
“那不更吓人?”白缩了缩脖子,“祠堂里供着历代祖师,你一外人跑去撬人家灵位,不怕被雷劈?”
“劈我的雷早劈过了。”林子渊笑,“再有张萌萌接应,剑无痕在外头布阵,怕什么。”
“可黑袍长老刚走……”白声音压低,“万一他折回来呢?”
“他不会。”林子渊脚步没停,“他要的是我记起过去,不是现在杀我。祠堂这事,他巴不得我闹大。”
玄剑宗后山静得出奇,连虫鸣都听不见。林子渊贴着墙根摸到祠堂侧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烛光。他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撒在门槛前。
“这是什么?”白凑近闻了闻。
“痒痒粉。”林子渊咧嘴,“守夜弟子踩上去,保管跳着舞回屋换鞋。”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两个巡逻弟子揉着眼睛从门口经过,其中一个突然跺脚:“谁往地上撒辣椒面?!”
“不是辣椒!”另一个抓着裤腿蹦跶,“是痒痒草粉!快回去洗!”
脚步声远去,林子渊推门闪身进去。
祠堂内三排长案,密密麻麻摆满灵位。烛火摇曳,映得木牌泛着幽光。白跳到地上,鼻子贴着地面一路嗅过去,最后停在最里侧一排角落。
“这儿。”它用爪子扒拉一块积灰的牌位,“灵气不对,被人动过手脚。”
林子渊凑近看,牌位上刻着“无名氏”,字迹新得发亮,底下却隐约透出旧痕。他伸手摸了摸,指尖沾到一层薄薄的灵漆。
“张萌萌原名叫鸿青。”他低声,“看来是有人特意盖住的。”
白紧张地左右张望:“主人,快点,我总觉得有人盯着咱们。”
“盯就盯。”林子渊从靴筒抽出刀,刀尖抵住牌位边缘,“既然来了,总得带点真相回去。”
刀锋划开灵漆的瞬间,祠堂内所有烛火齐齐一晃。牌位底下“鸿青”二字骤然浮现,血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腰间锈剑猛地一震,发出凄厉嗡鸣。
林子渊手一抖,差点把牌位摔了。
“这动静……”白耳朵竖起,“比上次还大!”
话音未落,正前方烛台“啪”地炸开一朵火花。黑烟缭绕中,一道虚影缓缓凝聚——黑袍长老负手而立,嘴角挂着冷笑。
“你本该死在那夜。”他开口,声音像从地底钻出来。
林子渊没松手,反而把牌位攥得更紧:“哪一夜?藏经阁?”
虚影没回答,目光落在锈剑上:“这把剑不该认你。”
“可它偏偏认了。”林子渊把剑抽出来横在胸前,“还认得你。”
锈剑嗡鸣更急,剑身震颤间竟渗出细密血珠,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黑袍虚影眉头一皱,身形晃了晃。
“你动不了它。”林子渊往前一步,“也动不了我。”
虚影忽然笑了:“你以为揭个名字就能改命?鸿青早就死了,你不过是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
林子渊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那你告诉我,谁下的命令?为什么要杀藏经阁的人?”
虚影沉默片刻,抬手指向祠堂深处:“答案在第三排第七块牌位后面。但你拿不到——那里有禁制。”
“试试呗。”林子渊转身就走。
“站住!”虚影声音陡然拔高,“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林子渊头也不回:“知道就不来找你了。”
他径直走到第三排,数到第七块牌位——那是玄剑宗上代掌门“清河真人”的灵位。牌位后方墙壁平整,看不出任何机关。
白凑过来嗅了嗅:“有股焦味,像是烧过符咒。”
林子渊伸手按在墙上,掌心刚贴上去,整面墙突然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纹。金纹流转,化作无数细剑影,齐刷刷指向他的手掌。
“禁制。”他缩回手,“硬闯会触发警报。”
“让我来。”白突然人立而起,两只前爪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它额头上浮现出一道银色印记,印记亮起的瞬间,墙上的金纹竟微微一顿。
林子渊抓住机会,一掌拍在墙上。金纹剧烈波动,却没能完全拦住他——掌心传来灼热感,墙面竟被他硬生生按出一个凹坑。
“成了!”他五指抠进凹坑,用力一扯。整块砖石被拽下来,露出后面暗格。
暗格里躺着半截断剑,剑身上刻着“藏经”二字。
锈剑突然脱手飞出,悬在断剑上方剧烈震颤。两截剑身之间迸发出刺目血光,血光中浮现出模糊画面——数十名剑宗弟子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同样的断剑。
黑袍虚影在身后冷笑:“现在你知道了?那些人,都是因你而死。”
林子渊盯着画面,喉咙发紧:“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虚影缓缓飘近,“清风道长给你的,从来不是传承,是催命符。”
祠堂大门突然被撞开,张萌萌提剑冲进来:“林子渊!祠堂禁制被触发了!”
她一眼看见空中的血光画面,脸色骤变:“这是……藏经阁旧事?!”
剑无痕紧随其后,手中长剑出鞘半寸:“谁在祠堂施法?!”
黑袍虚影见状,身形开始消散:“游戏才刚开始,鸿青。下次见面,我会让你亲手杀了他们。”
话音未落,虚影化作黑烟钻入地面。血光随之熄灭,锈剑“哐当”掉在地上,断剑也失去光泽。
张萌萌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林子渊手腕:“你疯了?私闯祠堂是重罪!”
“罪不罪的以后再。”林子渊捡起断剑塞进怀里,“先告诉我,清河真人和藏经阁有什么关系?”
张萌萌神色复杂:“他是我师父的师父,也是当年藏经阁的守阁人。那晚之后,他就闭关不出,三年后坐化。”
剑无痕盯着地上的锈剑:“这把剑……和断剑同源。它们原本是一体的。”
林子渊低头看剑,剑身血迹已干涸,却仍残留着温热。他忽然想起黑袍长老的话——“钥匙不在你脑子里,在你魂核里”。
“走。”他一把拉起张萌萌,“趁巡逻队没到,先撤。”
三人刚冲到门口,迎面撞上一队执事弟子。领头的老者须发皆白,怒喝:“何人擅闯祠堂?!”
张萌萌挺身挡在前面:“李长老,是我带他们来的!有要事禀报掌门!”
老者眯眼:“圣女可知私闯祠堂的后果?”
“知道。”张萌萌昂首,“但我更知道,若不查清藏经阁旧案,玄剑宗迟早毁于内鬼之手!”
老者脸色变了变,最终挥手:“押去戒律堂!等掌门发落!”
林子渊被两名弟子架着往外拖,路过香案时,他悄悄把断剑往袖子里塞了塞。白趁乱钻进他衣领,声问:“主人,接下来怎么办?”
“等。”林子渊压低声音,“黑袍长老‘时机未到’,明他还在等什么。我们得赶在他前面,把‘钥匙’找出来。”
戒律堂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林子渊坐在冰冷石凳上,摸了摸腰间的锈剑。
剑身安静如常,仿佛刚才的血光从未出现过。
张萌萌站在门外,透过栅栏看他:“你到底是谁?”
林子渊抬头,咧嘴一笑:“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有一点很确定——”
他敲了敲锈剑:“这家伙记得。”
剑身轻轻一震,像是回应。
喜欢纨绔道爷的野路子请大家收藏:(m.86xiaoshuo.com)纨绔道爷的野路子86小说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