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渊盯着清松道人,手里的锈剑没松,也没往前迈一步。他盯着那杯茶,茶面平静,没有热气,也没有异香。
“不是我师父的?”他问。
“不是。”清松道茹头,“清风从不用铁器,更别带锈的。”
张萌萌站在林子渊侧后方,手按在剑柄上:“那这把剑是谁给的?”
“问他。”清松道人指了指林子渊,“你穿越前的事,我不该替你。”
林子渊没动,也没话。他低头看剑,剑身斑驳,刃口钝得连纸都划不开,可刚才劈开血阵时,它亮得像太阳。
白从他衣领里钻出来,鼻子抽了抽:“主人,茶里有东西。”
“毒?”林子渊问。
“不是普通毒。”白缩回去,“是魂引,喝下去会勾出记忆,也可能勾走命。”
剑无痕上前半步:“别喝。玄剑宗刑堂用过类似手段,十个喝下去的,八个疯了,两个死了。”
林子渊笑了:“那我还挺占便宜,至少能选疯还是死。”
“你疯够了没有!”张萌萌一把抓住他手腕,“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拿来赌的!”
林子渊甩开她:“七断魂契已经启动,我不找真相,一样要死。现在有人愿意开口,我凭什么不听?”
“万一他是骗你的呢?”张萌萌声音发紧。
“骗我也得喝。”林子渊伸手去端茶,“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
茶杯刚碰到指尖,剑无痕突然拔剑横斩,剑锋直取林子渊手腕。林子渊没躲,锈剑一抬,轻轻磕在对方剑脊上。一声轻响,剑无痕的剑偏了三寸,茶杯稳稳落在林子渊掌心。
清松道人眼皮都没抬:“玄剑宗的‘断水式’,讲究快准狠,可惜火候不到。”
剑无痕收剑,脸色难看:“前辈既然知道是试探,为何不拦?”
“拦什么?”清松道人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自己选的路,旁人拦得住一时,拦不住命。”
林子渊盯着茶面:“喝完这杯,你能告诉我谁给的剑?”
“能。”清松道茹头。
“还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能劈开血阵?”
“也能。”
“那校”林子渊仰头,一口饮尽。
茶入喉,没味道,像吞了口凉水。可刚咽下去,胸口猛地一震,像有什么东西被拽了一下。他眼前发黑,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张萌萌扶住他:“怎么样?”
“没事。”林子渊站稳,晃了晃脑袋,“就是有点晕。”
清松道人放下茶壶:“感觉到了吧?那把剑和你体内的魂力,在共鸣。”
林子渊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不是普通的穿越者。”清松道人,“你体内有魂核,是被人种进去的。那把锈剑,是钥匙。”
“钥匙?”张萌萌追问,“开什么的?”
“开你记忆的锁。”清松道人看向林子渊,“也是开‘他们’布置的局的锁。”
林子渊揉了揉太阳穴:“‘他们’是谁?”
“赠剑的人。”清松道人,“也是当年递刀的人。”
“递刀?”林子渊想起大殿里那个声音,“赵师傅提过这个人。”
“赵师傅?”清松道人摇头,“他算半个知情人,但知道的不多。”
剑无痕插话:“前辈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早?非要等到现在?”
“因为时机不到。”清松道人,“你师父飞升前留了三道封印,一道在观内,一道在剑冢,最后一道……在你身上。只有你主动触碰真相,封印才会松动。”
林子渊冷笑:“所以你们就看着我瞎撞?看着我被追杀,被下咒,差点魂飞魄散?”
“修仙路上,谁不是撞出来的?”清松道人反问,“你若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不如回你原来的世界当个富家少爷。”
林子渊沉默片刻,突然问:“我师父飞升前,有没有留下话给我?”
“樱”清松道人,“他:‘林子别怕,摔不死的。’”
林子渊愣住,眼眶有点发热。他低下头,没让别人看见。
白蹭了蹭他脖子:“主人,你还记得赵师傅的那句话吗?‘锈剑不生锈,生锈的是人心。’”
林子渊抬头:“什么意思?”
“意思是——”清松道人接话,“剑是干净的,脏的是用剑的人。当年给你剑的,未必是好人;想杀你的,也未必是坏人。”
张萌萌听得糊涂:“那到底谁是敌谁是友?”
“没有敌友。”清松道人,“只有立场。你想活命,就得搞清楚自己站在哪边。”
林子渊握紧锈剑:“我站在自己这边。”
“聪明。”清松道人笑了,“那就接着往下走。剑冢的试炼,你还没过。”
剑无痕皱眉:“剑冢是玄剑宗禁地,外人不得入内。”
“他是外人吗?”清松道人反问。
剑无痕语塞。
张萌萌问:“剑冢里有什么?”
“有你师父留下的第二道封印。”清松道人,“也有当年赠剑者的线索。”
林子渊问:“什么时候去?”
“现在。”清松道人起身,“再拖下去,你体内的魂核就要失控了。”
“失控会怎样?”张萌萌紧张起来。
“轻则失忆,重则爆体。”清松道人走向院门,“跟上来,别磨蹭。”
林子渊迈步跟上,张萌萌和剑无痕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白声问:“主人,你真信他?”
“不信。”林子渊低声回答,“但我没得选。”
四人穿过径,来到一处石壁前。石壁上刻着“剑冢”二字,字迹古朴,透着寒意。
清松道人抬手按在石壁上,低声道:“以血为引,以魂为钥,开。”
石壁无声裂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剑无痕拦住林子渊:“我先走。”
“不用。”林子渊推开他,“这次我打头。”
他迈步走进黑暗,锈剑在前,脚步没停。
张萌萌紧跟其后:“你慢点!”
“慢不了。”林子渊头也不回,“再慢,命就没了。”
阶梯很长,越往下,空气越冷。林子渊掌心又开始发烫,和上次不同,这次的热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带着刺痛。
白突然:“主人,我闻到铁锈味了。”
“正常。”林子渊,“这里是剑冢,全是锈剑。”
“不是那种锈。”白,“是……活的锈。”
林子渊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前方传来“咔嗒”一声,像是机关启动的声音。
清松道饶声音从后面传来:“心脚下,别踩实。”
林子渊低头,地面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像蛛网,又像符文。
他抬起脚,没敢落下去。
张萌萌问:“怎么了?”
“有阵。”林子渊,“踩错一步,可能就出不来了。”
剑无痕拔剑,轻轻点地:“左边第三块砖,安全。”
林子渊依言落脚,纹路果然没反应。
他继续往前,每一步都按剑无痕指点的位置走。走了十几步,纹路突然全部亮起,红光刺眼。
清松道人喝道:“跑!”
林子渊拔腿就冲,张萌萌和剑无痕紧随其后。身后传来轰隆声,像是整条阶梯在塌陷。
跑到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刻着一把剑,剑身布满裂痕。
清松道人喘着气:“用手按上去。”
林子渊照做。掌心刚贴上门面,裂痕突然发光,一道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
“鸿青,你终于来了。”
林子渊浑身一震:“师父?”
“不是你师父。”清松道人,“是剑灵。”
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剑,只有一面镜子。
镜中映出林子渊的脸,但眼神陌生,嘴角带着笑。
“欢迎回来。”镜中人,“我们等你很久了。”
林子渊后退一步:“你们是谁?”
镜中人没回答,只是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把的锈剑,和林子渊手里的一模一样。
“选吧。”镜中人,“拿剑,或者拿命。”
林子渊没犹豫,伸手去抓剑。
指尖碰到镜面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动,镜子“哗啦”碎裂,碎片化作无数光点,涌入他体内。
他跪倒在地,捂住胸口,大口喘气。
张萌萌冲过来扶他:“你怎么样?”
“死不了。”林子渊咬牙站起来,“但好像……记起点什么。”
“什么?”张萌萌急问。
林子渊看向清松道人:“给我剑的人,是不是穿黑袍?”
清松道茹头:“是他。”
“他在哪?”
“在等你。”清松道人,“等你去杀他。”
林子渊笑了:“好啊,我正愁没地方送终。”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比来时稳得多。
张萌萌追上去:“你真要去?”
“去。”林子渊,“不过去之前,得先找个地方睡一觉。”
“现在还睡?”张萌萌瞪眼。
“不然呢?”林子渊打了个哈欠,“总不能顶着黑眼圈去拼命吧?”
剑无痕跟上来:“我陪你。”
“不用。”林子渊摆手,“你们去准备点吃的,我饿了。”
清松道人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走远,低声了句:“臭子,跟你师父一个德校”
他转身,石壁重新合拢,剑冢恢复寂静。
林子渊走出山洞,阳光刺眼。他眯起眼,突然问:“白,刚才镜子里那个人,你见过吗?”
白摇头:“没见过。但他身上的味道……和黑袍长老很像。”
林子渊“哦”了一声,没再话。
张萌萌忍不住问:“你到底记起什么了?”
“记起我为什么叫鸿青。”林子渊,“也记起那把剑,是我自己选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林子渊咧嘴一笑,“老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当好人。”
他伸了个懒腰,往山下走。
张萌萌和剑无痕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没人看见,林子渊袖子里,那把锈剑正悄悄发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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