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宝不过他们，当然主要是她也被服了，所以，揣着个破麻袋就款款地走过去。
正在争吵的两人根本没注意有人从身旁走过。
尤其是霍珩，他争吵得太投入了，沉浸在各种口吐芬芳的话语中，完全不知道有人悄悄靠近。
还是他发现对面那个提夜香的人一脸惊讶的表情，才发现不对劲儿。
但为时已晚。
一个黑乎乎的麻袋套下来，他瞬间找不到东西南北了，紧接着是拳头落下，而且拳头越落越多，全往他脸上招呼。
霍珩只能用手抱住头，结果拳头转移到他的背上，一顿爆锤之后，拳头消失了，人也跑没影了，那啪嗒啪嗒逃走的脚步声甚是欢快。
果然，霍珩扯掉麻袋一看，一个鬼影都没有，只有大半桶的夜香杵在跟前，他气不打一处来，大骂一句：“偷袭饶奸诈孙子！千万别让你爷爷我查到，不然心你们的狗命！”
怒气未消，又闻到一股夜香味，霍珩更加恼怒，抬脚就要踢倒夜香桶。可他力气，夜香桶只是晃荡一下，连带着溅起一串夜香，他躲避不及，夜香竟然溅到他脸上。
霍珩：……
最后，霍珩委屈地哭着回去了。
躲在另一条巷子里偷看的陶七海等人，都捂着嘴偷笑。
等喘过气来，陶七海才问一脸憨笑的刘石，“石大哥，你怎么跑去倒夜香了？”
“唉，现在冬了，城里没什么活儿干，只有这种没人愿意干的活儿。”刘石叹口气，“这才倒了没几呢，就碰上了这个家伙，不知道哪儿来的野蛮少爷，脾气横得很。只是臭味熏着他了，都要把我臭骂一顿。”
“他爹可是青石县首富霍仁。”宋二郎道。
“那完蛋了，”陶七海爱莫能助地看了一眼刘石，“我们把他家公子打了一顿，你这活儿怕是干不下去了。”
“你们打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刘石疑惑。
“你傻呀！”芸宝像看奇怪生物一样，“我们打他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你肯定跟我们跑了，你要是再去干倒夜香的活儿，他抓你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刘石一愣，确实如此，但他也不在意，“嗐，那就算了，反正这活儿我也不打算干了。”
“害你失业了，抱歉抱歉。”陶七海满是愧疚，当时只顾着要打霍珩了，却没想到会连累石大哥。
芸宝也觉得过意不去，人家都倒夜香了，家里肯定穷，不定就指着这份工作养活一家子呢。
“这有啥，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去芸绮坊干活。”芸宝对刘石道，“你会裁衣服吗？”
刘石尴尬地摇摇头。
“那你会刺绣吗？”芸宝又问。
刘石再次摇摇头。
“你怎么啥都不会呀？”芸宝无奈了，“那你腿脚利索吧？”
刘石不明所以，拍拍大腿道，“这双腿目前还完好无损。”
“行了，那你就去芸绮坊里跑腿吧。”
刘石很懵，这就行了？芸绮坊在哪儿？人家愿意收他不？主要干啥呢？
陶七海见他举措不安，想问又不好问，就笑道：“石大哥，你放心吧，这会儿没事，你跟我们一同去芸绮坊，让掌柜的看看，能不能收你。要是不能……再。”
对嘛，这才像个招工的话嘛。
刘石很是感激地朝陶七海点头。
芸宝他们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所以，路上一刻也不耽误地往芸绮坊赶。等他们回到时，雅集刚结束不久。
陆氏她们都在后院的亭子里歇息呢，累得话都不想，只是一个劲儿地喝茶。
芸宝带着人闯进去，还没看到陆氏，就喊道：“娘，娘，您瞧，我给你找到了什么？”
陆氏恹恹地把芸宝抱在怀里，挤出一张笑脸道：“找到了什么？”
“找到了一个好帮手！”芸宝兴奋道，“娘，经过今这次雅集，我们家的芸绮坊肯定能火遍青石县，到时候绝对人手不足。所以，我给您找了一个帮手！石大哥，快来！”
刘石立刻恭恭敬敬地上前，“夫人好。”
一抬头，就看到陶家姐妹围坐在一旁，心里不禁疑惑：她们家不是农户吗？怎么能出现在这等奢华的地方？
陆氏见他年轻机灵，就多问了几句，得知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有力气，肯吃苦，家还住在县城里，家底也干净，就答应他，让他做伙计了，月钱三百，如果做得好，还会涨。
罢，就让春桃去拿来一身伙计衣裳，让他带走，明就来布庄，听候顾掌柜的吩咐。
刘石这才满眼热泪、千恩万谢地走了。
芸宝、陶七海、宋二郎对着刘石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
“行了，”陆氏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以后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还是少做吧。”
芸宝就不好意思起来。
“好了，我们现在来分钱吧！”陆氏话锋一转，兴奋地道，“这次雅集，可谓是大获成功。不仅银卡都办出去了，还售卖出几套衣裳，竹包也卖了五个。春桃！”
“是，夫人。”
春桃抱着一包铜钱放在石几上，陶七海他们跟前。
芸宝和宋二郎平时都是银子，就算是铜钱也是几十文或一百多文，四千文的铜钱确实足够触目惊心。
不在于价值，而在于数量。
“怎么分？”芸宝、宋二郎眼睛放光盯着陶七海。
陶七海想了想，道：“得先分配方案，才好分。我提议，这竹包就当作我们跟山伯他们进的货，成本价一个五百文，剩下的三百文就是我们的，一人一百文，五个就是每人五百文。”
五百文呢！
芸宝、宋二郎笑嘻嘻地点头，没有不答应的。
于是陶七海就给他们两人各数出了五百文，铜钱太多了，芸宝和宋二郎立即跑去前店的柜台，拿了两个布兜来装钱。
抱着铜钱哗啦哗啦地响，芸宝笑得灿烂无比，第一次觉得挣钱真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情啊。
“娘，我以后要多挣钱！挣大钱！”
“我也是！我要挣好多好多的钱，去买好多好吃的！”宋二郎不甘示弱。
听着他们孩子气的话，亭子里响起欢乐的笑声。
芸宝附到陶七海的耳旁，“回去你记得把那本《大商人沈万三》给我看，我也想学点启发，挣钱。”
看着芸宝闪闪发光的眼睛，陶七海突然有些后悔，这样欺骗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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