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侯周琛的嫌疑急剧上升，但缺乏一锤定音的证据。那处守卫森严的别院，如同坚硬的蚌壳，难以撬开。
林燮决定转变思路，既然难以直接攻克“侯爷”这座堡垒，那就先揪出那条负责资金周转的“烛龙”！断其财路，必能逼其露出破绽。
聚雅斋，再次成为焦点。
林燮加派了更多人手指控聚雅斋，不仅监视前门，连后巷、侧门，乃至每日运送货物、垃圾的车辆都不放过。同时，他动用职权，以稽查偷漏税赋为由，调阅了聚雅斋近几年的账目。
账目做得衣无缝，进出项清晰，毫无破绽。店主吴先生面对锦衣卫的盘问，从容不迫，对答如流，将一切归结于“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然而，真正的线索往往隐藏在细节之郑
一名负责监视后巷的锦衣卫暗哨回报：每隔三五日，夜深人静时，便会有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马车从聚雅斋后门驶出，并非运送货物，而是接走一个人。那人总是披着宽大的斗篷，遮住面容，但身形看起来像是店主吴先生。马车会绕城半周，最后消失在前往永嘉侯府别院的方向！
几乎同时，负责排查账目的文书也发现了异常：聚雅斋账目上记录收购某些古玩的价格，低得离谱，而售出价却奇高无比。但蹊跷的是，买卖双方信息却记录模糊，像是刻意为之。这种异常交易发生的日期，与密码信中提到的交易时间，有几次高度吻合！
“做假账，洗银钱！”林燮瞬间明白了其中关窍！聚雅斋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文玩店，而是一个为幕后黑手洗白非法所得、并提供资金流转的地下钱庄！而店主吴先生，极可能就是负责具体操作的“烛龙”，或者至少是“烛龙”的代理人！
必须抓住现行！
林燮精心布置了一个计划。他根据密码信和监控规律，推测出下一次“异常交易”很可能就在近日。他决定不再等待马车接送，而是准备在聚雅斋内部动手。
这日夜深，聚雅斋早已打烊熄灯。两条黑影如同狸猫，悄无声息地潜入其后院。正是林燮和伤势稍愈的萧然。
两人根据之前侦查的图纸，避开守夜的伙计，直扑吴先生所在的后堂账房。
账房内还亮着灯，隐约传来算盘珠子的轻响和低语声。
林燮舔湿窗纸，捅开一个洞向内望去。只见吴先生正坐在灯下，对着账本和一个锦盒低声与一个背对着窗户、管家模样的人交谈。
“…这批‘货’的款子，‘侯爷’那边催得急…‘烛龙’的意思是，还是走老路子，分成三笔，从不同的钱庄过一遍…”吴先生低声道。
“侯爷最近开销太大，‘烛龙’也颇为为难…让你这边尽快凑齐…”管家模样的人回道。
果然是在进行非法资金交接！还提到了“侯爷”和“烛龙”！
林燮不再犹豫，对萧然使了个眼色，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锦衣卫办案！不准动！”
屋内两人大惊失色！吴先生手忙脚乱地想要藏起账本和锦盒，那管家模样的人则反应极快，一把推翻油灯，试图制造混乱逃跑！
灯火熄灭的瞬间，林燮已如猛虎般扑上，直取吴先生！萧然则闪身挡住门口，手中银针寒光一闪，逼退了试图冲出去的管家。
黑暗中，拳脚相交声、闷哼声、器物碎裂声骤然响起！
那管家竟也是个练家子，身手不俗，且极为滑溜，避开萧然的银针，试图从窗口逃脱。萧然伤势未愈，动作稍慢半拍，竟被他撞开一个缺口！
眼看管家就要跃出窗口，林燮冷哼一声，舍弃已被制住的吴先生，手中扣住的算盘珠子猛地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管家的腿弯穴道上！
管家惨叫一声，踉跄倒地。
战斗迅速结束。重新点亮灯火，吴先生面如死灰，瘫软在地。那管家被擒，脸上满是怨毒不甘。
林燮拿起桌上的账本和锦海账本内页密密麻麻记录着隐秘的资金往来，代号、金额、时间一目了然！而锦盒内，竟是厚厚一叠不同钱庄的大额银票！
铁证如山！
“！‘烛龙’到底是谁？永嘉侯让你洗白这些黑钱，意欲何为？！”林燮厉声喝问。
吴先生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咬死了不开口。
那管家却忽然狞笑起来：“林燮！你抓了我们也没用！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和谁作对！‘烛龙’大人不会放过你的！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猛地凸出，嘴角溢出一股黑血，头一歪，竟瞬间气绝身亡！
又是服毒自尽！
林燮急忙捏开吴先生的嘴，却发现他早已吓得失禁，并未藏毒。
“带走！”林燮脸色铁青，吩咐闻声赶来的赵锐将面如死灰的吴先生押回北镇抚司。
虽然“烛龙”仍未现身，但抓住了具体经手人吴先生和这本至关重要的账本，无疑是一次重大的胜利！
然而，林燮心中却没有太多喜悦。那管家临死前的话，充满了笃定的威胁。他们背后的势力，似乎仍然有恃无恐。
更大的风暴，或许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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