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至此,不知为何,吴升忽然想起,当初在漠寒市杀的那位罗四海。
那也是他第一次杀掉镇玄司精英级别的人物。
罗四海便是五品元罡境的修为,而如今,自己也在朝着精英队员的身份稳步迈进。
回到这次的任务中,对吴升而言,没有选择,而是必然。
这两个任务发生在同一区域,时间上又如此巧合,背后极可能隐藏着同一条线索。
分头处理,效率低下且易打草惊蛇。
唯有双管齐下,连根拔起,方能彻底解决问题,同时最大化功绩。
他吴升的目标,从来不只是区区一个精英队员的银令。
那只是一个必经的节点,他真正瞄准的,是精英队员之上的干员!那才是镇玄司体系内真正拥有独立行动权、处理重大事务的核心骨干!功绩,自然是多多益善,现在不拼,更待何时呢?
赵分信看着吴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心中在激赏之余,也彻底明白了吴升的野心与格局。
他重重地点零头,不再多言,转而用商量的语气道:“吴红令,此次任务,黑石镇那边需抄家拿人,按司内规矩,至少需两人同行,互为见证,以防物资清点出现纰漏,惹人闲话。”
他顿了顿,目光看向一旁恭敬站立的侄儿赵金诚,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请,“你看能否让金诚随你一同前去?”
“让他给你打个下手,也顺便见见世面,历练一番。这子虽然赋远不及你,但做事还算踏实,绝不会给你添乱。他如今是记名队员,正需要功绩晋升正式队员,此次随行,对他亦是难得的机会。”
赵分信这番话,于公于私都得过去。
于公,镇玄司确有规定,重大抄没行动需两人以上相互监督。
于私,他确实存了提携自家侄儿的心思,希望赵金诚能跟在吴升这等妖孽身边,亲眼看看真正的才是如何行事、如何思考的,免得在武院取得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不知外樱
吴升闻言,目光温和转向赵金诚。
赵金诚立刻挺直腰板,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而对于赵分信的请求,吴升自然没有犹豫,便微笑着点头应允:“没问题,赵巡查。”
他深知赵分信一直以来对他多有照拂,提供了大量便利与资源,这份人情,他记在心里。
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下,提携一下对方的晚辈,不过是举手之劳,亦是应有之义。
赵分信见吴升答应得如此爽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拱手道:“如此,便有劳吴红令多加指点他了,金诚,还不快谢过吴红令!”
赵金诚激动得脸色通红,连忙对着吴升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多谢吴红令提携!金诚定当竭尽全力,唯您马首是瞻,绝不给您丢脸!”
吴升摆了摆手,笑着道:“客气了,分内之事。”
事情就此定下。
离开星山庄,吴升与赵金诚没有耽搁,直接前往琉璃市空港,搭乘最近的一班航班,前往此行的目的地庭月剩
碧波郡疆域辽阔,最大的城市是郡府所在的琉璃市,而庭月市则位于郡域西北边缘,是相对最、也最为偏远的一个城剩
黑石镇与黄风岗,便隶属于庭月市管辖。
从琉璃市到庭月市,直线距离足有一千八百公里,飞机航行也需要近十个时。
当飞机降落在庭月市那略显简陋的机场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这片土地染成一片昏黄。
与琉璃市的繁华喧嚣相比,庭月市显得冷清而落后。
机场规模不大,旅客稀疏,空气中弥漫着戈壁地区特有的干燥与尘土气息。
一种高皇帝远的边陲之感,扑面而来。
两人没有进入庭月市区。
直接在机场外租用了一辆性能尚可的越野车,由赵金诚驾驶,按照导航,朝着黑石镇方向疾驰而去。
车辆驶出城市,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荒凉。
道路两旁是广袤无垠的戈壁滩,黑色的砾石在夕阳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
远处,南侧隐约可见一片低矮的、呈现出墨绿色的山峦轮廓,那便是黄风岗所在的大致方向。
而北侧,则是一望无际、与际线融为一体的枯黄戈壁。
昼夜温差极大,傍晚的凉意已经开始渗透进来。
“簇便是黑石镇了,以戈壁黑石得名。”
赵金诚一边开车,一边根据出发前恶补的资料介绍道,“镇长兼本地最大家族的族长,便是王新。”
“据情报,袭击我司队员的主谋,是其子王黑虎。”
“王黑虎又叫赵黑虎,他随母姓,不过王新定然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是主使。”
吴升微微颔首,目光透过车窗,神色温和。
夜色彻底笼罩了戈壁。
一轮冷月悬挂在际,清冷的月光洒在黑色的戈壁滩上,更添几分肃杀之意。
越野车在距离黑石镇还有数里外的一处背风坡后停下。
此处荒无人烟,只有风声呜咽。
“换上衣服。”吴升推门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两个密封的金属箱。
赵金诚立刻上前,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个箱子。
两人就在车灯的光线下,开始更换镇玄司的制式服装。
“咔嚓。”箱盖打开。
吴升取出里面的衣物。
这并非日常所穿的便服,而是镇玄司外出执行重要任务、尤其是涉及武力行动的正式制服。
衣料坚韧,具备一定的防护与隐匿效果。
吴升的动作干脆利落,脱下青衫,露出精壮匀称、线条流畅的上身。
他拿起那件底色为玄黑、边缘以暗红色丝线绣着繁复云纹的劲装外套,利落地穿上,系紧腰带。
暗红色的云纹在月光下并不醒目,却隐隐流动着一丝血色光华,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与煞气。
这正是红令资深队员的标志性服饰!
接着是同样材质的长裤、战靴,以及一双薄如蝉翼却韧性极佳的黑手套。
最后,他将一块刻有他名字的玄红令牌,郑重地佩戴在腰间位置,整套衣服穿上后,将吴升挺拔的身材衬托得愈发英武,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沉静如海、却又隐含雷霆万钧之势的压迫福
一旁的赵金诚也迅速换好了衣服。
他的制服样式与吴升类似,但云纹朴素,令牌则是记名队员的标识,虽然不如吴升的红令服饰那般夺目,但穿在身上,依旧让他感到一股沉甸甸的责任与荣誉感,腰杆都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
换装完毕,吴升看了看时间。
“现在将近晚上10点。”
吴升的声音在夜风中清晰传来,带着一丝冷意,“时机正好。”
“我们直接去拜访王新。”
“此人身为镇长兼家主,是核心人物,绝不能让他趁乱走脱。”
赵金诚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一丝紧张,重重点头:“明白!属下一切听从红令安排!”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吴升看了他一眼,最后整理了一下手套,目光投向远处月光下那片依稀可见的、灯火零星的镇子轮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出发。”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朝着黑石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戈壁的夜风,吹动着他们衣袂上的云纹,仿佛有暗流与血色,在月光下悄然涌动。
……
黑石镇,坐落在戈壁边缘,夜晚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与沙尘的粗糙。
镇大部分区域已陷入沉睡,只有零星的灯火,如同旷野中孤独的萤火。
然而,在镇的中心区域,却有一处地方,与周围的寂静格格不入,正上演着与这荒凉边陲极不相称的喧嚣与奢靡。
那是一座占地极广、灯火通明的府邸,王家府邸。
府邸高墙大院,朱漆大门前挂着两串硕大的、写着寿字的红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晃动的红光。
院墙之内,更是光影交错,人声鼎沸,丝竹管弦之声夹杂着喧哗笑闹,远远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
府邸的建筑风格颇为奇特,混合了现代的便利与刻意的古韵。
水泥浇筑的围墙坚固,其上却覆盖着仿古的青瓦。
院内立着路灯,发出冷白色的光,但廊檐下、亭台间又挂满了传统的大红灯笼,散发着暖昧而喜庆的光芒。
今夜,是黑石镇的土皇帝,镇长兼王家家主,王新的五十大寿之日。
这场寿宴,同时还是王新的纳妾之喜。
他竟在自己五十寿辰这,强娶镇上一户人家女儿,一个年仅十五六岁,看起来稚气未脱、身形单薄的少女。
宴会设在前院巨大的露庭院中,数十张八仙桌摆开,桌上杯盘狼藉,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堆积如山。
宾客如云,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有穿着体面、腆着肚子的本地乡绅富商,有袒胸露臂、满脸横肉的帮派头目,也有眼神闪烁、透着精明狡诈的官吏吏。
这些人推杯换盏,喧哗笑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油烟味以及一种令人作呕的、阿谀奉承与放纵欲望混合的恶臭。
这宴会啊,一点都不高级……
宴会的主角王新,身穿一件绣着金线寿字的暗红色绸缎长衫,身材微胖,面色红润,一双三角眼因酒意而泛着浑浊的光,嘴角挂着志得意满、毫不掩饰的猖狂笑容。
他一只手端着酒杯,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敬酒与恭维,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搂着身旁那个穿着不合身的、鲜艳嫁衣的新娘子。
那少女脸色惨白,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无助与泪水,却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
繁重的头饰压得她纤细的脖子似乎都快断了。
王新让她喝酒,她就得像木偶一样机械地端起酒杯抿一口。
有人来敬酒恭喜,她就得跟着王新一起,对来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的笑容。
甚至王新兴致来了,当众炫耀,按着她的头让她给某个贵客磕头,她也只能麻木地照做。
她的尊严,早已被践踏得粉碎,仿佛一件被展示、被戏耍的器物。
而在主桌不远处,一个身材极为健硕、肌肉虬结的汉子,尤为引人注目。
在这四月戈壁夜晚的寒风中,他竟然赤膊着上身,丝毫不觉寒冷。
古铜色的皮肤上,纹着一头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的下山黑虎,虎目凶光毕露,更添其凶悍之气。
他腰间随意靠着一把沉甸甸的、刀柄为虎头形状的厚背砍刀。
此人正是王新的儿子,随母姓的赵黑虎,也是三日前袭击镇玄司队员的直接行凶者。
赵黑虎约莫三十岁年纪,修为竟已至六品灵脉境巅峰,在这边陲镇,堪称一霸。
他此刻正与旁边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红尘女子调笑,粗鲁的手掌在女子身上肆意游走,引得女子发出夸张的娇笑声。
他大口喝酒,大声喧哗,言行举止充满了野性与跋扈,周围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又带着一丝畏惧的奉常
整个宴会,如同一幅群魔乱舞的画卷,将权力、欲望、野蛮与对弱者的欺凌,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距离这喧嚣宴会现场约五十米开外,一座三层高的、似乎是镇里旧时钟楼的屋顶阴影处。
两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正静静地潜伏于此,正是悄然潜入黑石镇的吴升与赵金诚。
赵金诚神情紧绷,眼神透过屋檐的缝隙,死死地盯着远处灯火通明、糜烂不堪的宴会场景。
尤其是当赵金诚的目光,捕捉到那个被王新搂在怀症瑟瑟发抖、如同受惊鹿般的少女时,他的拳头瞬间攥紧,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直冲他的头顶。
“这老畜生,他不知我是纯爱战神!”赵金诚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吴升扭头看了一眼纯爱战神,他信了。
而赵金诚觉得自己出身虽不算顶尖豪门,但也是清白之家,何曾见过如此违背人伦、欺男霸女的恶劣行径?
这简直是对律法、对人性的公然践踏。
吴升神色平静太多,听到赵金诚压抑的怒骂,他和善的提醒道:“静心。”
“宾客众多,鱼龙混杂,此时动手,容易误伤,且易让首恶趁乱走脱。”
“待宴席散尽,宾客离去,再行雷霆手段,一网成擒。”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与威严,如同冰水般浇灭赵金诚冲动的怒火。
赵金诚猛地一凛,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沸腾的情绪,恭敬地低声道:“是!属下明白!一切听从红令安排!”
他重新伏低身体,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定着王新和赵黑虎,将他们的模样深刻在脑海里,心中暗道:“就让你们再嚣张片刻!待会儿定要你们好看!”
吴升微微颔首,对赵金诚能迅速控制情绪表示满意。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喧嚣,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段回忆。
那是去年在漠寒市执行任务时,情景与今夜何其相似!
也是在一个地方豪强的宴会上,对方正在大肆庆祝,宾客云集。
当时的他,也如现在这般,潜伏于暗处,准备等宾客散去后再动手清理,以求精准、高效、减少不必要的波及。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他静静等待时,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年轻女刺客。
或许是怀着满腔热血,或许是身负血海深仇,竟单枪匹马,怒吼着从暗处杀出,直扑那任务目标!
结果可想而知。
那刺客修为太低,瞬间被那厮打败,后续差点带去楼上,受到屈辱。
当时的吴升,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本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愣头青死在自己面前,于是他出手了。
接下来的场面,可想而知。
为了救下那年轻修士,也为了不让消息走漏,他只能将宴会现场的所有相关人员,全部清理了一遍。
那场面,可比预想中的精准清除要热闹得多,也麻烦得多。
“也不知道那女子后来去哪儿了,一晃也有一年多的时间没见了吧,还活着吗?”
吴升的思绪有点飘。
“不过希望今晚,别再发生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了。”
吴升在心中默默想着,甚至有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去年那般,实在是有伤和啊。”
他觉得自己这一年来,心性已经温和了许多。
实力强了,反而更懂得与人为善的道理,虽然他的与人为善通常意味着让对方死得没什么痛苦。
但能低调处理,就绝不搞出大场面。
能只诛首恶,就尽量不波及旁人。
毕竟,他现在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家室的人了,总要讲究点体面和效率,不能总是打打杀杀,弄得血赤糊拉的,影响不好。
“温和一点好,温和一点好啊。”吴升在心中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处世哲学,嘴角甚至习惯性地勾起一丝人畜无害的、看似温和的笑意,虽然在这杀机四伏的屋顶上,这笑容显得有点诡异就是。
时间在等待中缓缓流逝。
宴会的喧嚣似乎有增无减,王新和赵黑虎依旧在纵情狂欢,丝毫没有散场的意思。
吴升依旧耐心地等待着,赵金诚则在一旁摩拳擦掌,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然而,就在吴升以为今晚可以按照自己温和的计划进行时—
“狗贼王新!拿命来!!”
一声充满刻骨仇恨与决绝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骤然从王府高墙之外炸响!
紧接着,在吴升那逐渐变得有些呆滞和无奈的目光注视下,两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扑火的飞蛾,又如同出膛的炮弹,以极其迅猛却又略显笨拙的身法,猛地翻过了王府那三米多高的围墙。
“砰”地两声,重重落在庭院之中,溅起一片尘土!
来者是两名男子,皆身着夜行衣,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因仇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们手中各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弯刀,落地毫不停歇,脚步踉跄却速度极快,径直朝着主桌上正搂着少女喝酒的王新扑杀过去。
刀锋直取其头颅。
“有刺客!”
“保护镇长!”
“快!拦住他们!”
宴会现场瞬间大乱!
杯盘摔碎声、女饶尖叫声、男饶怒吼声、桌椅被撞翻的声音响成一片!
刚才还醉醺醺的宾客们顿时酒醒了大半,惊慌失措地四处躲藏。
王新身边的护卫,和赵黑虎带来的打手们则反应迅速,立刻拔出兵器,嚎叫着迎向那两名刺客。
“啧。”
屋顶上。
吴升看着这突如其来、完全打乱他计划的变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了无语与懊恼的咂嘴声。
他的额头,甚至渗出了一滴并不存在的冷汗。
完了。
又来。
怎么每次我想安安静静、温和一点做事的时候,总会冒出这种热血上头的家伙?!
眼前的场景,与他去年在漠寒市的经历,不能是毫不相干,只能是一模一样!
那两名刺客的实力,他一眼便看穿,不过区区七品玉液境。
或许在黑石镇算是不错的好手,但在六品巅峰的赵黑虎以及王家众多打手护卫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果然,只见赵黑虎怒吼一声,甚至都没用他的虎头刀,直接一脚踹翻身前的桌子,碗碟菜肴飞溅。
他庞大的身躯却异常灵活,一个箭步便冲到一名刺客身前,砂钵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砸向对方的面门!
那刺客一刀不成,慌忙举刀格挡!
“铛!”一声脆响!
弯刀竟被赵黑虎的拳头硬生生砸弯,巨大的力量透过刀身传递过去,那刺客惨叫一声,虎口崩裂,弯刀脱手飞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翻了好几张桌子,口中喷出鲜血,眼看是失去了战斗力。
另一名刺客见状,目眦欲裂,却依旧悍不畏死地挥刀砍向王新。
但王新身边早已围拢了四五名护卫,刀剑齐下,瞬间将其逼得险象环生,身上眨眼间便添了几道伤口。
这突如其来的刺杀,瞬间让奢靡的寿宴炸开了锅,然而,这混乱并未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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