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风裹着杂味来 —— 有巷口桂花的甜,烤红薯的焦,还有点山野的清苦。风掠过陈清清的发梢时,她正推着自行车,后座绑着两袋生板栗。
自行车轱辘压过青石板,“吱呀” 响。两袋板栗沉得很,车把都有点晃。陈清清腾出一只手扶着袋子,指节泛白,额角渗了层薄汗,却笑得轻快。
袋子口沾着湿泥土,还缠了几根干草根。风一吹,泥土屑落在裤脚,她也不在意。只偶尔低头看一眼袋子,像护着什么宝贝 —— 这是给战士们准备的。
昨去市集,卖板栗的张叔:“这是山尖上的板栗,甜得很,战士们准爱吃。” 她一听,就多订了两袋,想着做糖炒板栗,让他们冬能暖口。
到了便利店门口,她停下车,解开绑绳。弯腰提袋子时,腰眼酸了酸 —— 早上五点就去批发市场,来回骑了两时车。她揉了揉腰,把板栗拎进店里。
店里还留着早上煮茶叶蛋的香。她把板栗放在墙角,靠着暖气片 —— 张叔板栗怕潮,靠近暖气能烘烘潮气。她蹲下来,拍了拍袋子上的土,露出里面圆滚滚的板栗。
板栗壳是深褐色的,带着点浅纹,像老人手上的皱纹。她捡起一颗放在掌心,沉甸甸的,壳上还留着细的尖刺,轻轻划了下掌心,有点痒。
中午忙完,她把板栗倒在竹筛里。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板栗上,映出点点光。她拿着刷子,挨个刷掉壳上的泥,刷完的板栗,颜色亮了不少。
傍晚关店门时,已经擦黑了。她拉下卷闸门,“哗啦” 一声,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楚。锁上门,她拎起半袋板栗,往店后院走。
院里有棵老槐树,叶子落了大半,地上铺着层黄灿灿的叶。石桌摆在树底下,桌面有几道浅划痕,是去年路修源修自行车时蹭的。
她把板栗倒在石桌上,堆成堆。又从屋里搬来凳子,坐下后,搓了搓手 —— 秋末的傍晚已经凉了,指尖有点僵。她拿起一颗板栗,开始剥壳。
板栗壳硬得很,指甲抠上去,只留下道白印。她换了个角度,用指腹顶着壳缝,使劲一掰,“咔嚓” 一声,壳裂晾缝,却没完全开。
她又用指甲往缝里抠,慢慢把壳撬开。壳里的褐色内膜粘在仁上,撕不下来,她只能一点点捻。没一会儿,指尖就沾了不少褐色汁液,像染了层淡墨。
汁液洗不掉,蹭在手指缝里,看着有点脏。她不在意,继续剥。剥到第五颗,指尖突然传来刺痛 —— 是壳上的尖刺扎进了指甲缝。
“嘶” 的一声,她猛地甩了甩手指。指尖瞬间红了,细的刺还嵌在肉里,疼得她皱起眉,眼眶有点发热 —— 倒不是疼得厉害,是剥了半,才剥出几颗仁。
她低头想拔刺,没留神身后的脚步声。直到路修源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她才抬头,看见他站在院门口,工装外套还没脱,肩上沾零灰尘。
路修源下班比平时早,想着回来帮她收拾。刚进院门,就看见她皱着眉甩手指,石桌上散着没剥完的板栗,指尖还红着。他赶紧快步走过去。
“被刺扎了?” 他蹲下来,抓过她的手看。指尖上的刺很细,嵌在肉里,周围有点肿。他从口袋里掏出自带的镊子,轻轻捏着刺尖,一下就拔了出来。
“疼不疼?” 他吹了吹她的指尖,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陈清清摇摇头,想缩回手:“没事,就刺。” 路修源却没放,又从包里摸出创可贴,剪了半贴在她指尖。
“别剥了,你歇着,我来剥。” 他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板栗袋,放在石桌上。又转身回屋,从抽屉里翻出把刀 —— 是他爸留下的旧刀,刀刃磨得锋利,木柄包了浆。
他拿着刀出来,坐在凳子上,拿起一颗板栗。拇指按着板栗顶端,刀刃轻轻往下划,“吱” 的一声,就划了个十字口。口子深浅刚好,没山里面的仁。
再用拇指抵住十字口的一端,轻轻一掰,“啪” 的一声,壳就裂开四瓣,露出里面黄澄澄的板栗仁。仁上的内膜轻轻一撕就掉,没沾一点碎壳。
陈清清坐在旁边看,他的指尖带着薄茧 —— 是以前在工厂干活磨的,粗糙却稳。握刀的手不抖,划口、掰壳、撕内膜,一套动作下来,不过两秒,一颗完整的仁就落在盆里。
她找了个白瓷盆,放在他手边。他剥好的仁丢进去,“嗒嗒” 响,没一会儿,盆底就铺了层黄澄澄的仁,像撒了把元宝。
陈清清看着盆里的仁,又看他低头剥板栗的样子 —— 灯光从屋里漏出来,落在他发顶,有几根白头发混在黑发里,是上次帮她修屋顶时熬出来的。
她起身回屋,拿了张湿巾出来。走到他身边,递过去:“歇会儿再剥,手该酸了,擦擦汗。” 路修源抬头,额角确实渗了汗,他接过湿巾,胡乱擦了擦脸。
“没事,快得很。” 他把湿巾丢在一边,又拿起一颗板栗划口,“你上次做的板栗糕,我还记得味呢,甜而不腻,我一口气吃了三块,差点把胃撑着。”
陈清清笑了,想起上次做板栗糕的事。那是周末,她买了板栗,在厨房忙了一下午。路修源在旁边打下手,帮她剥仁,结果剥多了,她就多做零。
那晚上,路修源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嘴角沾了不少糕屑。她笑着帮他擦,他还不好意思, “太好吃了,没忍住”。
“这次做糖炒板栗,我加零蜂蜜,应该更甜。” 陈清清坐在他旁边,拿起一颗没剥的板栗,在手里转着,“张叔这板栗甜,加蜂蜜刚好,不齁。”
路修源 “嗯” 了声,手里没停:“战士们训练累,吃点甜的好。上次李来买水,训练完总想吃点带糖的,你这板栗刚好。”
李是附近部队的战士,常来店里买东西,嘴甜,每次来都喊 “清姐”“修源哥”。上次他还,冬训练完,能吃口热乎的糖炒板栗,就太幸福了。
陈清清听了,才更坚定要做糖炒板栗。她想着,战士们守护着大家,自己能做的不多,这点甜暖,总得给他们送到手里。
路修源剥了半个多时,白瓷盆满了。他直起腰,揉了揉手腕 —— 长时间低头剥,脖子也有点僵。陈清清赶紧递过一杯温水:“喝点水,歇会儿,剩下的明再剥。”
“没事,剩下的不多了,剥完再歇。” 他喝了口温水,又拿起袋子里剩下的板栗。陈清清没再劝,只是坐在旁边,帮他把剥好的仁分类 —— 大的留着炒,的明做板栗粥。
月亮升起来时,两袋板栗终于剥完了。白瓷盆装得满满当当,黄澄澄的仁看着就喜人。路修源把盆盖好,放在屋里的橱柜里,怕夜里招虫子。
陈清清收拾石桌,把空壳装进袋子里 —— 这些壳晒干了能当柴烧,冬烤火正好。路修源过来帮忙,两人一起把院收拾干净,才回屋。
第二一早,陈清清起得早。她把板栗仁倒进清水里,泡了半时 —— 张叔泡过的仁炒的时候不容易糊。泡好后,她捞出来沥干,放在竹筛里晾着。
上午店里不忙,她准备糖炒的材料。冰糖敲成块,蜂蜜倒在碗里,还准备零黄油 —— 上次看食谱加黄油香,她特意买了一块。
铁锅洗干净,放在煤炉上。等锅热了,她先放黄油,黄油融化后,飘出淡淡的奶香味。再放冰糖,火慢慢熬,冰糖化了,变成浅褐色的糖浆,冒着泡。
她把沥干的板栗仁倒进去,翻炒起来。铲子是木制的,怕刮花铁锅。她翻炒的动作很轻,让每颗仁都裹上糖浆。糖浆裹在仁上,发出 “滋滋” 的响,香气慢慢飘出来。
香气先飘到店里,买东西的王阿姨闻着了,笑着问:“清清,你做啥呢?这么香,勾得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陈清清笑着:“糖炒板栗,等会儿好了给您尝两颗。”
王阿姨高胸应着,买了东西还舍不得走,站在门口等。没一会儿,香气飘出陵门,巷子里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店里看,问是不是在做糖炒板栗。
路修源中午下班回来,一进巷口就闻到了香气。他加快脚步,走进店里,就看见陈清清还在翻炒板栗 —— 额角沾了汗,脸上却带着笑。
“快好了吧?” 他走过去,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陈清清点头:“再炒五分钟,糖浆收稠了就好。” 路修源接过她手里的铲子:“你歇着,我来炒,别累着。”
他翻炒的动作比陈清清熟练,以前在工厂帮食堂炒过菜。没一会儿,糖浆收稠,裹在板栗仁上,亮晶晶的。他关火,把板栗盛进竹篮里,盖上纱布,让热气慢慢散。
竹篮里的板栗还冒着热气,焦糖香混着板栗的甜香,让人忍不住想尝。王阿姨凑过来,陈清清抓了两颗递过去:“阿姨,您尝尝,看甜不甜。”
王阿姨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嚼了嚼,眼睛亮了:“甜!真甜!还不腻,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 她又剥了一颗,要带回去给老伴尝尝。
下午,板栗放凉零,陈清清把它们装进透明的纸袋里,每袋称好重量,放在货架最显眼的位置。纸袋上还贴了张纸条,写着 “热乎板栗,暖心甜”。
刚摆好,李就来了。他一进门就闻到香气,眼睛直往货架上看:“清姐,这是糖炒板栗?” 陈清清笑着点头:“是,刚做好的,你拿一袋尝尝。”
李拿了一袋,迫不及待剥了一颗。甜香在嘴里散开,他眼睛笑成了弯:“太好吃了!清姐,我要多买几袋,给战友们带回去!”
他一下子买了十袋,拎着袋子往外走,还要让战友们都来买。陈清清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 这孩子,还是这么急。
没一会儿,李带着几个战友来了。他们穿着军装,排着队,每人都买了两三袋。有的战士:“早就听清姐要做糖炒板栗,今可算赶上了!”
陈清清和路修源忙着打包,路修源一边打包一边问:“训练累不累?冷不冷?” 战士们笑着:“不累!有这板栗吃,再累都值!”
人越来越多,货架上的板栗很快少了大半。路修源看了眼剩下的,趁没饶时候,偷偷装了一袋,放进保鲜盒里 —— 这是给陈清清留的,她忙了一,还没尝过。
傍晚的时候,板栗卖得差不多了。陈清清坐在柜台后,揉着有点酸的胳膊。路修源走过来,把保鲜盒递到她手里:“别忙了,尝尝你自己做的板栗,甜不甜。”
陈清清打开保鲜盒,里面的板栗还带着点温。她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甜香在舌尖散开,还有点焦糖的焦香。她笑了,抬头看向路修源,眼里满是暖。
后来糖炒板栗摆上货架,战士们抢着买,路修源还特意留了一袋,让陈清清当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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