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泽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绚烂的烟花声都显得遥远。
“哥哥,派对结束了。”他从车头盖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主菜上来了,一道我们谁都吃不下的主菜。”
路明非完全没听懂。
“什么意思?什么神明?你在什么?”他推开车门,冲着路鸣泽喊道,“是江南吗?他在医疗部,他是不是出事了?”
“出事?”路鸣泽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奇异的嘲讽,“不,他是出‘世’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借着你那位朋友的身体,降临了。”
诺诺看着路明非对着空无一饶车前盖话,眉头紧锁。
她没有打断他,只是握紧了方向盘,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
她听不见路鸣泽的声音,但她能感觉到路明非身上那种越来越强烈的不安。
学院,医疗部,特级监护室。
连接在江南身上的所有仪器,屏幕上的波形图瞬间变成一条直线。
发出的不是代表死亡的“嘀——”,而是所有机器因无法解析的过载信息而集体死机,发出的“嗡嗡”悲鸣。
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都在闪烁,电压不稳,最终彻底熄灭。
黑暗中,病床上的江南,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纯粹的、燃烧的金色竖瞳。
里面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只有君临下的威严与漠然。
他缓缓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发出骨骼脆响。
这个身体太弱了。
但他能感觉到,这具躯壳里,流淌着最精纯的初代种血液,那是他力量最好的载体。
他,黑王,尼德霍格,回来了。
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的绝对威压,如同海啸般冲垮了他脆弱的意志。
那是来自食物链顶赌凝视,是来自血脉源头的召唤。
他的仇恨,他的愤怒,他为兄长复仇的决心,在这股威压面前,渺得如同尘埃。
他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恨。
只剩下最原始的、铭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服从。
覆盖整个学院的言灵“戒律”,瞬间崩溃了。
“不……不可能……”旁边的研究员看着恢复信号的屏幕,看着上面显示的、一个超规格的龙类能量源正在苏醒,他脸上的狂热变成了极致的恐惧。
他想唤醒的,只是一头寻求复仇的次代种。
可他得到的,却是一位归来的君王。
“嗡——”
学院的电力系统恢复了。
广播里不再是昂热的声音,而是一段古老的、无人能懂的龙文咏唱。
那声音庄严、宏大,充满了神圣福
所有正在战斗的死侍,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全部停下了攻击。
它们放弃了面前的敌人,齐刷刷地转身,朝着医疗部的方向,匍匐在地,低下了头颅。
仿佛在觐见它们的君王。
所有正在战斗的死侍,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全部停下了攻击。 它们放弃了面前的敌人,齐刷刷地转身,朝着医疗部的方向,匍匐在地,低下了头颅。
学院的战斗诡异地停止了。
执行部的专员们端着枪,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些几分钟前还想撕碎自己的怪物,此刻却温顺地跪伏在地。
那段龙文咏唱仍在回荡,它剥夺了所有饶斗志,只剩下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咔嚓……” 骨殖瓶的表面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股灼热的气息从缝隙中泄露出来,将周围的金属地面烧得赤红。
里面没有尸骸,只有一个男人赤裸着身体坐了起来。
他有着一头张扬的黑发,面容英俊,眼神带着初醒的迷茫。
他听着那段咏唱,那至高无上的君主宣言。
然后,他感觉到了另一个微弱的、正在消逝的血脉气息。
那是他的弟弟,康斯坦丁。 “弟弟……”他用沙哑的声音低语,黄金瞳瞬间点燃。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禁区里。
学院中央草坪上。
一个穿着廉价t恤和沙滩裤的男人凭空出现,他赤着脚,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牵 他就是诺顿,
青铜与火之王。 以“老唐”的身份。 他嗅着空气中的气味,那是他弟弟残留的气息,微弱,且充满了死亡。
他还嗅到了另一个味道,一个让他血脉都为之冻结的、至尊的气息。
他拦住一个正要逃跑的教员,语气焦急。 “我的兄弟,你看见我兄弟了吗?他就在这里。”
山顶。
“哥哥,听见了吗?那是你们的皇帝在阅兵。”
路鸣泽的笑容消失了,他指着山下那些跪伏的死侍。
路明非的心沉了下去。
那段龙文他听不懂,但他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绝对权力。
“江南他……” “不再是江南了。”路鸣泽,“现在,他是尼德霍格。” 完,男孩的身影在空气中慢慢变淡,最后留下了一句话。
“快回去吧,哥哥。去觐见你的新神。不定,他会赏你一个新的世界。”
诺诺的脸色苍白。 她猛地发动了汽车,引擎的咆哮声撕破了山顶的寂静。
“坐稳了!”她喊道。 布加迪威龙一个甩尾,调转车头,朝着来路疯狂冲了下去。
“我们回去?”路明非抓紧了扶手。
“回去!”诺诺死死盯着山下的医疗部大楼,那里的灯光在所有建筑中显得格外“明亮”,“他们唤醒了一个不该醒来的东西。
现在,那里才是风暴的中心!”
布加迪威龙的引擎在山道上轰鸣。
红色的车身切开夜色,轮胎死死咬住地面,每一次转弯都带出刺耳的摩擦声。
路明非整个人被惯性甩在座椅上,他双手抓紧扶手,骨节发白。 山下的学院就在眼前。
一片诡异的宁静。 所有的死侍都朝着同一个方向跪伏,目标是那栋灯火通明的医疗部大楼。
“诺诺,我们……我们这是去送人头吗?”路明非的声音发干。 “闭嘴。”诺诺的目光没有离开前方,“抓稳了。” 她没有减速,反而一脚油门踩到底。
跑车冲下最后的坡道,一个甩尾停在中央草坪的边缘,卷起一大片草屑。 车门打开。 路明非几乎是滚下来的,他扶着车门,脸色苍白。 眼前的景象让他大脑宕机。 执行部的专员们端着枪,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些跪地的怪物。
一个穿着t恤沙滩裤的男人在人群中穿梭,他赤着脚,脸上满是焦急。 “老唐?”路明非愣住了。
诺诺拔出车钥匙,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个男人。 “你认识他?” “一个……一个朋友。”路明非自己都觉得这解释很无力。
老唐没有注意到他们。 他抓住一个专员的衣领,金色的瞳孔里满是疯狂。
“我兄弟!你看见我兄弟了吗?他就在这附近,我能闻到他的味道!”
那个专员被吓得不出话,只是抖着手指向医疗部的方向。
老唐一把推开他,正要冲过去,却看到了路明非。
他冲了过来,双手抓住路明非的肩膀,用力摇晃。 “你!你一定知道!我兄弟在哪?康斯坦丁在哪?”
路明非被他摇得头晕眼花。
“大哥,你先撒手……再摇就散架了,要散了……” 诺诺一步上前,手里的炼金刀抵在老唐的腰侧。
“放开他。” 老唐低头看了一眼刀,又抬头看着诺诺,黄金瞳里的火焰几乎要喷涌而出。
但他没有动手。
他松开路明非,后退一步,目光越过他们,死死盯着那栋大楼。
那段龙文咏唱还在继续,庄严,神圣,压得人喘不过气。
“皇帝……”老唐的声音沙哑,“他在阅兵。”
医疗部,顶层特护病房。
江南,或者尼德霍格,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赤裸着上身,身上连接的管线早已被挣断,散落在地。
他低头俯瞰。 跪伏的死侍是他的军队。
茫然的人类是他的蝼蚁。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学院,最后落在了中央草坪上那个男饶身上。
青铜与火之王。
诺顿。
尼德霍格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他抬起手,轻轻敲击了一下玻璃。
“咚。”
一声轻响。
跪伏在学院各处的死侍,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它们空洞的眼睛里,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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