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的提议和d区将士近一周的体测数据一起提交到了联盟最高统帅部。
秦星烬统帅，这位身经百战、早已见惯了大风大滥老人，花了足足十分钟，才将那份不到二十页的报告，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他的手指，在“精神海自我修复”那几个字上，摩挲了许久，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
坐在他下首的，是联盟军各大战区的职能部总司令，每一个都是跺跺脚能让一方星域震三震的铁血悍将。
此刻，这些平日里威严凛赫的军事家，脸上的表情，出奇地一致。
——震惊，茫然，以及一种难以抑制的、名为“渴望”的狂热。
“都看完了？”
许久，秦星烬统帅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人回答，但所有人都默默地点零头。
“凌擎墨。”秦星烬的目光，落在了后勤与装备总司令，凌夜的父亲身上。
“到！”凌擎墨站起身，腰杆挺得笔直
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但那双与凌夜有几分相似的眼眸深处，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即便是他，在第一次看到这份报告时，也被震得半没回过神来。
“你养了个好儿子。”秦星烬看着他，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凌擎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统帅的意思。
这不仅是在夸运筹帷幄的凌夜，更是在夸那个此刻被整个d区像眼珠子一样保护起来的女孩——苏软。
凌擎墨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弯了弯，沉声回答：“是。他眼光，随我。”
这句略带自夸的话，让会议室里紧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
“咳。”秦星烬轻咳一声，将话题拉了回来，他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诸位，对于这份报告，都自己的看法吧。”
“看法？”一名脾气火爆的、来自边境战区的蜜獾司令，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嗓门大得像打雷，“还他妈有什么看法！这份报告，每一个字，都写着两个字——‘无弹！”
他激动地挥舞着粗壮的手臂，唾沫星子横飞。
“你们都看到了！细胞活性提升6%，受损组织修复速度提升15%！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老子的兵，肠子被虫族豁开了，都能自己塞回去再战三百回合！以前要躺医疗舱一个月的重伤，现在可能一个星期就能给老子滚回前线！”
“还有那个精神力稳定度！平均提升8%！狂躁风险下降10%！我的！”他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眼中满是血丝，“这意味着，我们每年能少枪毙多少失控的兄弟？我们的一线部队，可以承受多高强度的连续作战？”
“更别提那个……那个精神海自我修复了！”这位面貌粗犷的壮汉，声音突然哽咽了，“我手底下，有多少准S级的好苗子，就是因为精神海受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顶尖高手，退化成一个连枪都拿不稳的废人！他们退役那……他们要是……要是能吃上这口菜……”
到最后，这位铁血司令再也不下去，重重地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了脸。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了在场所有将领的心上。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优秀的部下、最亲密的战友，在伤病和绝望中黯然落幕。
而现在，一份报告，‘绿洲计划’的试点，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足以改变这一切的希望。
“我同意阿瑞斯司令的看法。”另一位看起来儒雅许多的角马司令也站了起来，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绿洲计划’的产物，已经不能再用‘食物’来定义了。”
他看向秦星烬统帅，一字一顿地道：“它是一种全新的、足以颠覆现有战争模式的——战略级物资！”
“它的重要性，超过了我们最新型号的主力舰，超过了最尖赌曲率引擎技术，甚至超过了武库里所有的歼星武器！”
他加重了语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因为，它作用的，是战争最根本的核心——人！”
“一支由享用‘绿洲’食物的士兵组成的军队，和一支只能依靠营养膏的军队，在同等规模下，将不再是同一个维度的存在！这是一种碾压性的、代差级别的优势！”
“所以，我提议！”角马司令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从即刻起，将‘绿洲计划’，尤其是其核心人员和物资供应链的安保等级，提升至帝国最高！没有之一！”
“我附议！”
“附议！”
“必须这么做！谁敢动‘绿洲计划’一根汗毛，就是与我们整个联盟军为敌！”
会议室里，瞬间群情激奋。
将军们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一个个站起来，大声地表达着自己的立场，空气中充满了狂热与决绝。
秦星烬统帅静静地听着，任由他们发泄。许久，他才缓缓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会议室再次安静下来，但所有饶目光都像燃烧的火焰，聚焦在他身上。
“既然大家的意见如此统一，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秦星烬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一，立刻成立‘绿洲计划最高指挥部’，由我亲自担任总指挥，凌擎墨担任常务副指挥，全权负责‘绿洲计划’的一切相关事宜。各战区必须无条件配合！”
“第二，由军区、实验室以及皇室共同成立神农集团。具体细节后续会议再议。‘神农’运输舰队，立刻扩编！从帝国预备役中，再抽调一百艘‘开拓者’级运输舰加入！护航舰队，由各大军区轮流派遣最精锐的王牌舰队担任！我要确保，每一颗从种植基地运出来的番茄，都比我们射出去的炮弹还要安全！”
“第三……”秦星烬顿了顿，会议室里的一众都屏住了呼吸。他加重了语气：“立刻向全军下发最高指令。从今起，所有联盟军将士，必须将‘绿洲计划’及其相关人员，尤其是苏软顾问的安全，视为最高行动准则！任何试图威胁、刺探、破坏‘绿洲计划’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叛国’！无论对方是谁，无论他有什么背景，联盟军都有权在第一时间，就地格杀，事后无需审判！”
“轰！”
最后一条指令，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将军的脑海中炸响。
就地格杀！无需审判！
这是帝国建立以来，联盟军从未有过的授权！
“都听明白了吗？”秦星烬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
“明白！”
所有将军，齐刷刷地站起身，挺直了胸膛，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两个字。
……
会议结束后，凌擎墨独自一人留了下来。
“统帅，您最后那条命令……”他有些迟疑地开口。
“怎么？觉得我太冲动了？”秦星烬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这是在保护她，也是在保护我们自己，更是在敲打某些人。”
他走到巨大的星图前，看着那代表着月壤星的微光点，眼神变得深邃。
“擎墨啊，你还没看明白吗？苏软这个孩子，她已经不是我们能够用常规手段去‘保护’的了。她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光芒万丈，注定要照亮整个时代。我们能做的，不是把她藏起来，而是要站在她身边，为她扫清一切胆敢靠近的阴霾。”
“德雷克家族那只老狐狸，暂时偃旗息鼓，不代表他放弃了。还有那些隐藏在更深处的、连我们，甚至皇室都看不清的黑手……他们很快就会意识到，‘绿洲’的真正价值。到时候，针对苏软的手段，将会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我必须提前，用最强硬的方式，向全星际宣告我们的底线。”
秦星烬转过身，重重拍了拍凌擎墨的肩膀。
“回去告诉你儿子，让他放手去做。告诉苏软，也让她放手去做。”
“这个帝国，这片星河，需要一场绿色的风暴，来吹散那笼罩了万年的阴霾了。”
凌擎墨重重地点零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和决然。
“是，统帅！”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凌家，苏软，以及整个“绿洲计划”，都将和联盟军的命运，彻底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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