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蒙蒙亮，叶安世就揣着风筝线跑醒了赵玉真。窗外的晨雾还没散，少年清亮的声音穿透禅房的木门：“赵师兄！快起来！风来了！”
赵玉真笑着揉了揉眼睛，披衣起身。推开门，就见叶安世举着燕子风筝在庭院里转圈，朱厌正站在廊下，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黑气——那是他引动的戾气，正化作缕缕微风，吹动着院角的槐花。
“阿离叔叔，远舟叔叔一早就在引风了！”叶安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把手里的线轴塞给赵玉真，“你看，风够不够大？”
“够了，够了。”赵玉真接过线轴，目光落在朱厌身上，见他周身的戾气温顺得像听话的溪流，忍不住感叹，“朱厌先生这灵力，当真是收放自如。”
朱厌挑眉：“意思。赶紧放，别等会儿安世又要耍赖。”
离仑端着两碗热粥走出来，笑道：“先吃点东西垫垫，不然跑一会儿就饿了。”
叶安世接过粥碗，三两口喝完，抹了抹嘴就拉着赵玉真往空地上跑：“吃完了！放风筝去！”
英磊与柳月等人也闻讯赶来，站在廊下看热闹。朱厌果然控制着风力，不大不正好适合放风筝。叶安世的燕子风筝率先升空，翅膀上的槐花瓣在风中簌簌作响，像只真的鸟儿在盘旋。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叶安世欢呼着放线，脸涨得通红。
赵玉真的风筝是只白鸟，竹骨轻巧，借着风势很快追上了燕子。两只风筝在晨雾中追逐，引得众人阵阵喝彩。
“玉真师兄，你慢点！”叶安世急得踮脚，“别超过我！”
赵玉真笑着放慢速度：“不超，陪你一起飞。”
朱厌看得手痒，对离仑道：“我也来放一个。”着从英磊手里抢过个蝴蝶风筝，灵力一动，那风筝“呼”地一下冲上高空，转眼就飞到了最前面。
“远舟叔叔耍赖！”叶安世气得跺脚。
离仑无奈地摇头：“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抢。”嘴上虽嗔怪，眼底却满是笑意。
柳月忽然拔出剑，剑气化作一道银线，轻轻勾了勾朱厌的风筝线。蝴蝶风筝晃了晃，竟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安世，你看。”柳月收剑回鞘，对叶安世扬了扬下巴，“我让你远舟叔叔的风筝翻个跟头，这样他就超不过你了。”他顿了顿，故意提高了些声音，“再了，他要是敢真的超过你，你阿离叔叔可要生气的。”
离仑闻言，配合地瞪了朱厌一眼。
朱厌立刻收敛了些，操控着蝴蝶风筝在原地打了个转，委屈道：“知道了知道了，不超就不超，别生气啊阿离。”
叶安世见状，立刻得意地冲朱厌做了个鬼脸，拉着赵玉真的袖子：“赵师兄，我们飞高点！”
赵玉真笑着应好，两人并肩后退，手里的线轴转得飞快，燕子与白鸟两只风筝越飞越高，几乎要钻进晨雾里。
英磊在廊下笑道：“柳月先生这招真管用，朱厌一听阿离哥哥要生气，立马就乖了。”
墨晓黑点头：“可不是？三万多年了，还是这招最灵。”
离仑的脸颊微微发烫，却没反驳。朱厌凑到他身边，声道：“我哪是怕你生气，我是怕你累着。”着悄悄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点讨好的暖意。
离仑抽回手，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给风筝镀上了一层金边。叶安世的笑声、赵玉真的温语、众饶喝彩声交织在一起，伴着槐花的香气，在庭院里久久回荡。朱厌操控着蝴蝶风筝，不远不近地跟在两只风筝后面，像个尽职尽责的守护者。
柳月望着这一幕，对墨晓黑笑道：“这般光景，倒比江湖纷争快活多了。”
墨晓黑点头：“是啊，安稳日子，最是难得。”
风还在吹，风筝还在飞，少年的笑语填满了寒水寺的清晨。那些藏在戾气流风中的温柔，那些借着剑气传递的纵容，还有彼此眼中流转的情意，都像这满院的槐花，无声绽放，却芬芳满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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