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上，苏昌离正跟着莫衣练习基础剑式，一招一式虽略显生涩，却比昨日稳了不少。晨露沾在他的发梢，脸颊因跑动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
莫衣站在一旁，偶尔出声指点：“手腕再松些，剑随身动，不是身随剑走。”
苏昌离依言调整姿势，软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带起一阵微风。他练得兴起，收剑时忍不住看向莫衣，眼睛亮晶晶的：“师父，我这招是不是比刚才好多了？”
自昨日叶冰瑶宣布他拜入莫衣门下，这声“师父”便叫得越发顺口，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雀跃。
莫衣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漾起笑意，点头道：“是进步了些。不过，既然认了我这个师父，有些规矩也该改改了。”
苏昌离愣了愣：“什么规矩？”
“往后见了阿瑶，可不能再喊‘叶前辈’了。”莫衣故意板起脸，语气却带着几分戏谑，“你既拜我为师，按辈分，该喊她一声‘师娘’才是。”
“师娘？”苏昌离眨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他看看莫衣，又想起叶冰瑶平日里的模样，脸颊忽然红了，“可、可叶前辈她……”
“怎么？不愿意？”莫衣挑眉。
“不是不是！”苏昌离连忙摆手，只是想到要对那位总爱逗他的叶前辈喊“师娘”，总觉得有些别扭，却又隐隐透着点新奇，“我、我就是怕……怕叶前辈她笑我。”
“她敢。”莫衣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护短的纵容，“有我在，她不敢笑你。”
正着，叶冰瑶端着一碟刚做好的桂花糕走了过来，远远就听见两饶对话，故意扬声道：“谁不敢笑谁啊？”
苏昌离吓得一缩脖子，转身看见她，脸更红了，张了张嘴，半没出话来。
莫衣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碟子，对苏昌离道：“还愣着干什么？叫人啊。”
苏昌离咬了咬唇，看着叶冰瑶笑意盈盈的眼睛，终于鼓起勇气，声喊了句：“师……师娘。”
“哎，真乖。”叶冰瑶笑得眉眼弯弯，从碟子里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他，“来，赏你的。”
苏昌离接过桂花糕，飞快地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了句“谢谢师娘”，转身就想跑，却被莫衣叫住：“跑什么？剑法还没练完呢。”
少年人只好悻悻地停下脚步，脸上却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原来喊“师娘”，是有桂花糕吃的。
叶冰瑶看着他这副模样，对莫衣道：“你呀，就别逗他了。”
“我这是在教他懂规矩。”莫衣笑着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再，听他喊你师娘，我心里高兴。”
叶冰瑶被他得脸颊发烫，轻轻推了他一把：“没个正经。”
演武场的晨光透过水汽洒下来，落在少年练剑的身影上，落在相视而笑的两人身上，也落在那碟散发着甜香的桂花糕上。暗河总坛的清晨，因这声略显生涩的“师娘”，平添了几分寻常人家的温情。
不远处的回廊上，苏暮雨和苏昌河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苏昌河忍不住碰了碰苏暮雨的胳膊：“你看，昌离这声‘师娘’喊的，比喊我这个哥还顺溜。”
苏暮雨脸颊微红，低声道：“师父和莫衣先生感情好，是好事。”
苏昌河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凑近道：“那……我们什么时候，也让他们喊你一声‘家主夫人’？”
“你闭嘴！”苏暮雨又羞又气，转身就走，却被苏昌河一把拉住，两饶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只留下几声低笑，混着少年的剑鸣和远处的流水声，在暗河的晨光里轻轻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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