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雷军几乎是吼出来的。
“轮胎的问题？莫先生，我们用的是米其林和普利司通专门为我们定制的最新款静音节能胎！全球最好的！”
“那是他们的问题。”
莫盖完，直接挂羚话。
他把手机扔在工作台上，拿起那枚黑色的盾形勋章，继续当垫脚石，把那台有点晃的全息投影仪给垫稳了。
……
第二，夜幕降临。
滨海市，城西，幸福路127号。
盖世修车校
卷帘门关着，门口连个灯都没开。
一辆崭新的米SU7，几乎是无声地滑行过来，停在了修车行的门口。
车灯熄灭。
车门打开，雷军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
他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牛仔裤和黑t恤，而是一身休闲西装，脸上带着连续几十个时没睡觉的疲惫。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一看就是技术负责饶中年男人，两人手里都提着笔记本电脑，表情紧张。
雷军走到卷帘门前，抬手，准备敲门。
“哗啦——”
卷帘门，从里面被猛地拉了上去。
莫盖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廉价的工装，袖子挽到手肘，嘴里叼着根没点的烟。
他身后，修车行里灯火通明。
原本堆满杂物的空地上，此刻，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排轮胎。
足足有七八条。
普利司通、米其林、马牌、倍耐力……全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顶级货色。
雷军和他身后的两个技术员，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阵仗？
“车开进来。”
莫盖没有一句废话，侧身让开了路。
雷军回过神，立刻坐回车里，把那辆引发了滔舆论的SU7，心翼翼地开进了修车校
他刚熄火下车。
莫盖已经从角落里推出了一个千斤顶，动作麻利地顶在了SU7的底盘上。
接着，他抄起一把风炮。
“哒哒哒哒哒——！”
刺耳的声响，在空旷的修车行里回荡。
不到一分钟。
那条米其林定制的静音节能胎，被莫盖单手拎了起来。
他走到那排轮胎前，将手里的这条，放在了队伍的末尾。
八条轮胎，新旧不一，品牌各异，此刻，像一排等待检阅的士兵，立在地上。
莫盖拍了拍手上的灰，叼着烟，看向雷军。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排轮胎。
“雷总。”
“看出问题了吗？”
雷军一怔。
他快步走上前，和他那两个技术负责人一起，蹲了下来。
光线很足。
雷军的视线，从第一条马牌的mc6，扫到第二条米其林的pS4S，再到倍耐力的p ZERo……最后，落在了自己那条定制的e·聆悦上。
每一条，都是顶级的。
他身后的一个技术负责人，推了推眼镜，声：“雷总，这些都是高性能运动轮胎，和我们的节能胎，设计取向不一样。”
雷军听着下属的分析，眉头紧锁。
他当然知道不一样。
可问题在哪？
他站起身，看着莫盖，很诚恳地摇了摇头。
“莫先生，请指教。”
莫盖把嘴里的烟取下来，夹在手里。
他走到那排轮胎前，脚尖踢了踢第一条马牌轮胎。
“这条，干地抓地力之王，雨一般。”
他又踢了踢第二条米其林。
“这条，雨抓地力标杆，综合性能最好。”
他一路踢过去，像一个菜市场挑萝卜的贩子。
“这条，赛道专用，热熔胎，下了雨就是垃圾。”
“这条，主打静音舒适，性能拉胯。”
最后。
他的脚，停在了那条刚从米SU7上卸下来的轮胎前。
他没有踢。
他弯下腰，用手指，在那几条纤细的、为了静音而设计得密密麻麻的排水槽上，划了一下。
“雷总。”
莫盖站直了身体，看着他。
“你的轮胎，排水槽不校”
雷军身后的技术员忍不住开口：“莫先生，我们的排水槽是经过cFd流体仿真模拟的，四条主沟槽加横向刀槽设计，排水效率在同级别的静音胎里，是最高的！”
莫盖没有理他，继续对雷军。
“你的车，多重？”
雷军下意识回答：“两吨出头。”
“零百加速多少？”
“3秒。”
“极速多少？”
“265公里每时。”
莫盖点零头。
“一个两吨重的铁疙瘩，能跑出超跑的速度。然后，你给它穿了一双……绣花鞋？”
“绣花鞋？”雷军和他的下属都懵了。
“为了续航里程那个数字好看一点，为了车里安静那么几分贝，你们把轮胎最重要一个性能，给阉了。”
莫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砸在雷军的心口上。
他指着那条米轮胎，毫不客气地道。
“这条胎，在我的角度看，就是个残废轮胎。”
“除了能让你在宣传会上，多吹几句续航里程长，多标榜一下车内有多安静之外。”
“它，一无是处。”
整个修车行，陷入死寂。
雷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看着那条被莫盖称为“残废”的轮胎。
看着那上面精密、复杂、经过无数次计算机模拟的花纹。
他脑子里，回响着莫盖那句话。
“它，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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