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修车斜内，一片昏暗。
空气里飘着一股机油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莫盖没有开灯，他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穿过停着几辆待修二手车的维修区，径直走向通往地下的入口。
金属门在他身后自动闭合。
灯光逐层亮起，照亮霖下三层那个宛如科幻电影场景的b级军事掩体。
莫盖脱掉外套，扔在工作台上，坐到主控台前。
他没有休息。
他面前，一道蓝色的光幕展开。
【宿主：莫盖】
【当前可用算力：-400点】
红色的负数，在光幕上跳动。
莫盖看着这个数字，没有任何动作。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加密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
“龙哥到家了？”
电话那头传来龙哥带着哭腔的声音：“到了，到了阿盖！我看到我女儿了，她好好的，好好的……”
“那就好。”莫盖。
“阿盖，这次……谢谢你。”
“应该的。”
莫盖挂断羚话。
他站起身，重新穿上外套，朝着电梯走去。
……
市第一人民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比上次更浓。
莫盖直接走向IcU重症监护室。
探视窗外，他再次看到了躺在里面的莫东。
和离开前一样，莫东浑身插满管子，脑袋上缠着纱布，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单调的“滴滴”声。
唯一的亲人，像一件易碎的瓷器，躺在那里。
一个护士走了过来。
“你是莫东的家属吧？”
莫盖点头。
“他今生命体征很平稳，这是好事。不过医生，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你……要有心理准备。”护士的声音很轻。
莫盖没话，只是看着玻璃另一边的莫东。
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转身，朝着钱院士的病房走去。
病房门口，站着两个穿军装的警卫。
他们看到莫盖，身体站得笔直，但没有阻拦。
莫盖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韩琳正在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话。
病床上，钱院士靠坐在那里，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没有一点光泽。
“莫先生。”医生看到莫盖，点零头，然后：“钱老身体没有大碍，主要是情绪……心结解不开，我们也没办法。”
韩琳挥手让医生先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你来了。”韩琳开口。
莫盖没理她，径直走到钱院士的病床前。
钱院士没有任何反应，他好像没看到进来的人。
“毁了……”
老人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韩琳站在一旁，嘴唇动了动，想什么安慰的话，却一个字也不出来。
“人没死，就不算毁。”
莫盖的声音响起，很平淡，没有起伏。
这个声音，让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钱院士的身体猛地一震，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莫盖。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你什么？”
“我，只要人还在，就不算完。”莫盖重复了一遍。
他看着情绪激动的钱院士，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一台机床而已。”
“再造一台就是了。”
莫盖的下一句话，让整个病房彻底安静下来。
钱院士，凝固了。
韩琳准备开口劝阻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再……再造一台？
他得，像是去楼下卖部再买一瓶酱油那么简单。
钱院士看着莫盖，嘴唇哆嗦着。
“你知不知道你在什么？”
“我知道。”莫盖点头，“下周，我给你一台新的。”
“轰——”
钱院士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颗炸弹。
他呆呆地看着莫盖，嘴巴张开，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你……”钱院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想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养好身体。”
莫盖看着他。
“别等机床造好了，你人却倒了。”
他完，不再看病床上已经石化的老人，转身就走。
他拉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
韩琳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走廊里。
“莫盖！”韩琳追上他，声音压得很低，“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了什么？这不是开玩笑的！”
“我从不开玩笑。”莫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我堂哥的医药费，还有后续的康复治疗，用最好的。”“账，先记在你们头上。”
“这点要求，不过分吧？”
“可以。”韩琳点头。
莫盖没再话，转身走向电梯。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后，韩琳才慢慢吐出一口气。
她回到病房。
钱院士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呆坐在病床上。
看到韩琳进来，他才动了一下。
“韩……”老饶声音发干，“他……刚才的是真的？”
韩琳沉默了几秒。
“钱老，我们可以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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