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的巡逻艇在海面上平稳行驶。
太阳正一点点沉入海平面，把空和海面都染成一片橘红色。
莫盖站在驾驶室，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他身后的海面空无一物，那艘起火爆炸的货轮早已不见踪影。
他看了一眼驾驶台上的电子罗盘。
指针，稳定地指向南方。
墨西哥。
那是他目前唯一能去的方向。
莫盖调出导航系统，屏幕上显示着他当前的位置，一个在广阔蓝色中闪烁的光点。
他用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条通往墨西哥海岸线的直线。
距离，一千多公里。
巡逻艇的最高航速是八十公里每时。
这意味着，他需要在这片一无所有的海面上，漂整整快二十个时。
二十个时。
足够神盾动力的人反应过来。
到时候，来的就不是几艘快艇，而是驱逐舰和武装直升机了。
不行，太慢了。
莫盖的指关节敲击着冰冷的金属操作台。
他需要速度。
绝对的速度。
他关掉自动航行，走到船舷边。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面板，在眼前展开。
【当前算力：-500】
负五百。
这是他从获得系统以来，最低的数值。
每一次透支，都像是在悬崖边跳舞。
但他别无选择。
莫盖的意识集中在那艘巡逻艇上。
【检测到目标：‘猎犬’级近海巡逻艇】
【材质：7075铝合金，少量钛合金加强筋】
【动力系统：双联柴油发动机】
一行行数据流在面板上划过。
莫盖直接下达了指令。
【改装方向：地效飞行器】
【方向确认：地效飞行器】
【理论模型构建汁…】
【模型构建完毕。】
【改装方案生成……】
【所需算力：100点。】
【宿主当前算力-500，不足。是否透支100点算力，进行极限改装？】
来了。
面板上，一行红色的警告文字弹了出来。
【警告：宿主算力已低于安全阈值，再次透支将对系统稳定性造成未知影响。】
莫盖看着那行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确认改装。”
他的意念，不带一丝犹豫。
【指令确认。】
【开始透支算力……】
【-100点算力已扣除。】
几乎在面板文字跳动的同一时间，莫盖脚下的巡逻艇，开始了剧烈的震动。
“嗡——！”
船体内部传来金属扭曲的尖锐声响。
莫盖扶住旁边的栏杆，稳住身体。
他看着船体的两侧。
两块巨大的合金板，从船身中部被硬生生“挤”了出来，向两侧展开，形成了一对短而宽的机翼。
船尾部分，原本的螺旋桨驱动系统整个向内收缩。
两个全新的、更加粗大的喷射口，取代了原来的位置。
整艘船的柴油发动机，发出濒临爆炸的轰鸣，频率在不断拔高，声音从低沉的咆哮，变成了尖锐的呼啸。
这不是柴油机该有的声音。
这是涡轮风扇发动机。
“轰！”
船体猛地向上一抬。
整艘巡逻艇，脱离了海面。
它悬停在距离海面一米左右的空中，船底和海浪之间，形成了一片被高压气流隔开的区域。
驾驶室里，所有的仪表盘在一瞬间全部暗掉，随即又重新亮起。
屏幕上的数据，完全变了。
【改装完成：近海巡逻艇 -＞ ‘贴海幽灵’地效飞行器】
【当前状态：悬浮】
【最高时速：450公里\/时】
【最佳飞行高度：距离地（水）面0.8-5米】
莫盖走到新的驾驶位前，坐下。
他握住了操纵杆。
轻轻向前一推。
“轰——！！！”
船尾的两个巨大喷口，猛地喷出两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
一股恐怖的推力传来。
莫盖整个人被死死按在座椅上。
窗外的景象，开始飞速倒退。
原本只是微波荡漾的海面，现在像是被快进了无数倍。
他看了一眼速度表。
指针，正在疯狂向上攀升。
150…250…350…410…
最后，稳定在了500公里\/时的刻度上。
莫盖松开操纵杆，飞行器进入了自动巡航模式。
他靠在椅背上，终于松了口气。
眼前，系统的面板再次浮现。
【当前算力：-600】
莫盖看着那个刺眼的负数，看着前方，海和的交界线，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一艘幽灵般的飞行器，正以人类无法理解的速度，贴着海面，冲向那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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