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月后，学校建好了。就在泉眼旁边，用砖和木头搭的，有三间屋子，一间当教室，一间当卡鲁的“办公室”（他非要设），还有一间放课本和杰克带的足球、篮球。
开学那，部落里像过节一样热闹。孩子们都穿上了新衣服（娜姆带着女人们缝的），背着用骆驼毛做的书包，蹦蹦跳跳地往学校跑。一共三十多个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的才五岁半，石头已经七岁半了，被娜姆领着，手里还攥着个沙枣。
卡鲁当“校长”，还兼任“老师”，娜姆当“助教”，负责照顾一点的孩子。杰克临走前送了块黑板和几盒粉笔，卡鲁在黑板上写了“磐石部学校”五个汉字，和法语，虽然歪歪扭扭，但看得出来很用心。
开学第一课，卡鲁没教认字，而是拿着足球，带孩子们在空地上玩。他以前从没见过足球，跟着杰克学了两，只会用脚踢，还总踢偏，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以后每上午学认字、算术，下午玩游戏、学种地。”卡鲁拍着手，“谁学得好，就奖励一个沙枣糕！”
孩子们都欢呼起来。石头抱着足球，追着卡鲁跑：“卡鲁老师！我要学踢足球！”
“教！肯定教！”卡鲁跑得满头大汗，脸上却笑开了花。
陈默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孩子们在空地上跑跳，听着他们的笑声，心里暖暖的。以前在广州，他总觉得读书是没有用的事，没想到在沙漠里，他居然给孩子们建了所学校。
学校开学后，公路也在慢慢推进。各部落的人轮流修，每抽十个人，用杰克带的水泥和碎石，把沙子压实，铺成一条宽三米的路。虽然慢，但每都有进展。
有次陈默去看修路，看到巴老正拿着锄头平整路面，累得满头大汗。
“巴老，歇会儿吧。”陈默递给他一块水囊。
巴老喝了口水，笑着：“不累！这条路修好了，我女儿嫁去女婿那里，我去看她，坐骆驼半就到了，值！”
陈默点点头。这条路，修的不只是路，是人心。
又过了两个月，公路终于通车了——其实就是能走卡车了。杰磕战友第一次开车来送物资，沿着新修的公路，从红柳部一路开到磐石部谷口，只用了半时间，比以前快了三。
“你们这路修得真不错！”战友跳下车，拍着方向盘，“比我们基地的路都平整！”
卡鲁得意地：“那当然！我们按《公路修建手册》修的！”
通车那，部落里又热闹了一场。陈默让人杀了五只羊，煮了一大锅肉，大家围着公路吃烤肉喝汤，孩子们在路边踢足球。卡鲁还拿着铁皮喇叭，站在卡车顶上讲话：“以后这路就是咱们磐石部的‘命脉’！大家要爱护，别让骆驼在上面拉屎！”
大家都笑了。
公路通车后，磐石部的变化越来越大。杰磕战友每月来一次，带来物资和书；种植组的玉米能越红柳部，换他们的水果；黑石部的铁矿能越磐石部，老陶工用铁矿烧出了更结实的工具；护卫队沿着公路巡逻，再也不用走冤枉路了。
卡鲁的“管理学”也越学越精。他学着书里的样子，给各组定了“目标”（不是KpI，是自愿的）：种植组每月多产一百斤玉米，护卫队每月多训练一次，后勤组每月多做一次新花样的饭。完成了就大家一起吃顿好的，没完成也不罚，大家一起找原因。
有次种植组的玉米生病了，卡鲁没急着骂，而是带着大家翻《农业种植大全》（杰克带的），找到了治玉米病的法子——用草木灰拌水浇地。果然，没过几，玉米就好了。
“还是读书管用。”巴老看着绿油油的玉米地，感慨地，“以前玉米生病，只能求沙神，现在看书就知道咋治。”
陈默笑着：“沙神也帮不了咱们，能帮咱们的是自己。”
这晚上，陈默坐在石屋里，看着窗外的月光。娜姆抱着石头走进来，石头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个写着“石”字的木板——是卡鲁教她写的名字。
“今卡鲁又给孩子们讲‘刘邦和张良’的故事了。”娜姆笑着，“孩子们都问，张良是不是比卡鲁老师还厉害。”
陈默笑了笑：“卡鲁肯定，他比张良厉害。”
“可不是嘛。”娜姆，“他还，等磐石部有一万人了，就让你当‘总统’，他当‘议长’。”
陈默无奈地摇摇头：“这子，还是没改。”
但他心里知道，卡鲁不是真的想当议长，他只是想让磐石部越来越好。就像他以前想设三省六部，想搞KpI，都是为了部落。
窗外，卡鲁的石屋里还亮着灯。陈默知道，他肯定又在啃那本《管理学进阶》了，不定还在本子上画“磐石部发展规划图”，画到一万饶样子。
沙漠里的风很静，带着玉米的香味和孩子们的笑声。远处，公路上偶尔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很轻，却很坚定。
陈默知道，磐石部的故事，还远没结束。他们或许永远回不了故乡，或许永远成不了“大国家”，但在这片沙漠里，他们用双手建了家，用知识点亮了希望，用团结挡住了风沙。
这就够了。
卡鲁的灯灭了。陈默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娜姆和石头，心里很踏实。
明，又是新的一。磐石部的太阳，会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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