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轻蔑的笑了一声。
“女人不就在意那么点东西，沈代容在宫中，只要成事，你还怕以后拿捏不住她？
现在是她让你没脸，进了门，还不是你想要什么要什么？”
燕王背过身去，问了一句。
“秦明江呢？”
“正在城外准备接应。”
不知是谁答了一句，燕王转动手上的扳指，溢出一抹冷笑。
多年前，那个被父皇疼爱的皇弟没能逃过，更遑论，自己的儿子？
既然不听话，那就要付出代价。
沈氏腹中已经有了孩子，宣清侯将女儿送进宫，随时准备动手。
燕王的计划很简单，或者，一个毛头子，配不上他花那么多功夫。
千秋宴在即，沈代容找机会下手，让皇帝喝下那杯毒酒，再诬陷给赵策，毕竟最近他的救驾一事本就闹的厉害，君臣离心，不要命的也有那么几个。
诬陷赵策，控制京城，等到大军入京，皇帝不管是死是活，也只能死了。
顺州虽有兵，但来不了那么快。
再想办法让秦明意失了清白，确定晚霖的事情，秦国公那个老狐狸，也只能站在自己那边。
皇帝是最像他的儿子，只是这个儿子不听话，那就只有扶持孙子了。
“都退下吧，晚霖留下。”
“是。”
晚霖声音谄媚。
“王爷，家母已经在外面等候。”
是的，他一个家世不显，门第不行的人能搭上燕王，凭三件事。
一是告诉燕王谢清楹和赵策夫妻俩饶真实关系。
二是向燕王献上自己的亲生母亲唐氏。
三是听话，让勾搭谁勾搭谁，让做什么做什么，绝对的服从。
“秦国公疼爱女儿，只能委屈你了。”
燕王没回答晚霖的话，而是淡淡的安抚了句。
慢慢握紧书案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思，秦明江这种吃里爬外的东西，投靠他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不过跳梁丑，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要不是看重他秦家长子的身份，他连机会也不会给他。
只是没想到，秦国公这么疼女儿，那就别怪他，强行拉他上船了。
“属下不委屈，可助王爷成事，就是属下大的福份。”
“阿兄阿嫂关系极好，王爷让皇后娘娘每日召她入宫，千秋宴那日，不怕赵策不屈服。”
晚霖以卖谢清楹和赵策之间的关系获得燕王幕僚的入场券，每次见面，总要提到。
那时程睁刚死，燕王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女人耍了。
“千秋宴一过，她们夫妻俩对你的伤害，你都可以报复回去。”
燕王从不亏待底下人，只要有价值，他自有回报。
像那几个脑子不太好的，一点事也办不成，不仅没引起皇帝和顺王的矛盾，还让顺王退场的，死了也活该。
这夫妻俩，一个耍他，一个专跟他作对，是时候要付出代价了。
“谢王爷。”
“我去请母亲进来。”
晚霖声音谄媚，燕王没再话，算是应下了。
晚霖打开门，径直走到燕王府角门，看着唐氏装扮过的容颜，觉得一阵作呕。
燕王喜欢妇人，知道这一点的人极少，他不过是试上一试，未曾想，还真的有用。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也是口口声声世上最爱他的人。
赵策的眼睛像唐氏，只是唐氏已经疯了，每当晚霖看到唐氏，就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那个同母异父的长兄。
明明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凭什么他是尊贵的玄诚王府公子，自己则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晚霖厌恶赵策，厌恶自己的生父，但他最厌恶的是自己那个不守妇道的母亲。
为何明明嫁了人还要跟养兄纠缠不清？
为何放着好好的玄诚王世子妃不做，非要和离？
为何不能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晚霖这般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大。
“阿娘，我送你进去。”
只是这一次，唐氏却有些迟疑，声音也心翼翼的。
“霖儿，那人不好，他弄得我好疼，娘不想去。”
其实唐氏长的不算差，那一身装扮更能告诉晚霖自己在做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
他声音低落，拉着唐氏的手，强硬的把她拽上前来。
“娘，王爷是好人，您跟着他，儿的官位，高门贵女，都会有的。”
唐氏目光躲闪，晚霖的声音加重了几分。
“娘，您不是最喜欢儿了吗，只要您去，儿会念着您的好，报答您的。
等到王爷杀了赵策，儿就可以做官，儿会为您请封诰命，做风光无限的诰命夫人。”
晚霖拽着唐氏向前走，添了最后一把火。
“赵策是您跟最讨厌的人生的孩子啊。他不是您的儿子，如果没有他，舅舅怎会不认你。
是他和他的父亲，玷污了您，让您不能跟舅舅长相厮守。
是他害得咱们母子俩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娘，儿只有您了。”
这一番话落下，刚好停留在燕王的书房门口。
晚霖替唐氏正了正发簪，叮嘱道。
“阿娘，去吧，不要惹王爷生气。”
“儿……”
唐氏还想再些什么，被晚霖一个眼神吓退，低着头走入书房。
今夜注定不太平，宫外有宫外的算计谋划，宫里面的帝王和皇后相对而坐，沉默的对弈。
“陛下赢了。”
最后一子落下，皇后轻轻笑了笑，柔声道。
“皇后的棋艺上京皆有所称赞，今日刻意藏拙，岂非看不起朕？”
子自顾自的开始收棋，语气没有起伏。
“臣妾并无此意，陛下棋艺更胜一筹，臣妾叹服。”
皇后作势要跪，被子稳稳扶住，沈氏低垂着眉，不敢直视颜。
“皇后有孕辛苦，怎么动不动就要跪？”
皇帝起身，把沈氏扶着坐好，手轻轻抚过沈氏的肚子，目光缱绻又温柔。
“陛下体恤，但臣妾为国母，总该谨守宫规，做妹妹们的表率。”
皇后的话中规中矩，腹上的东西是什么夫妻俩都辛苦，单看皇帝这个样子，不知道真以为她肚子有孩子呢。
“色已晚，就寝吧。”
“陛下，今日不是初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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