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府。
豫王皱眉问:“你们都跟随着保护，昨晚就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和发现异样？”
侍卫们跪地一个个低垂着头，昨夜他们用了斋饭后一个个睡的跟死猪一样。
别动静就是打雷都惊不醒，偏偏王妃死了，这回麻烦大了。
几人怕豫王震怒，在回来的路上便对好了辞，其中一人开口道。
“昨夜没任何动静，整个寺庙的人也没发现异常。”
大兴寺是南齐国寺，平日上香拜佛之人不少，寺中僧侣也不少，若昨日真有动静自是会惊动人。
可侍卫们和寺中僧侣并没听到一点动静。
盛怒中的豫王抬了一下眸，一双眼闪过三分怀疑，七分怔愣。
郭嘉怡死状恐怖，忤作不是人为而是自己七窍流血而死，难道真是神佛收了她……
万兴寺死了人，还是豫王妃。
这人死在佛寺，怎么看都是不祥不兆，自然惊动了建成帝，命皇城司彻查。
一女子进了茗香居，卫明将人领进了雅间。
女子跪地道:“主子，处理的干干净净，皇城司查不出什么来。”
萧煜点头:“你与大哥分开有两年多了吧？”
女子“嗯”了一声。
“现在设法回到王府潜伏在她身边。”
话落，卫明递上银票，萧煜开口:“买些上好的胭脂水粉好好打扮，重新赢的大哥的心。”
女子恭敬答道:“是。”
皇城司将大兴寺围了起来查三，一点进展也没有，倒是百姓们议论纷纷。
“豫王妃定是做了神佛不能容忍之事，才会死在寺庙……”
“豫王府女眷不少，除了她没人生下子嗣，还有不少女子莫名其妙死亡，会不会是她……”
“听，去年有很多将士从北境逃走，是食不果腹，衣不保暖，很多人冻死了…”
“郭将军难道贪污了军饷……”
郭嘉怡之死掀起了流言蜚语…
郭嘉怡的死建成帝怕掀起更大的舆论，只能到此为止。
宋灵曦则是不理外面的纷纷扰扰，在府中吃了睡，睡了吃。
这日日上三竿，依旧没醒来的迹象。
萧煜起身时都没惊醒她，想来是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
他脸上露出笑，垂眸瞧着她的睡颜。
睡着的宋灵曦少了面对他时的害羞躲避，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孤影，恬静而柔美。
宋家没入狱前，宋灵曦身份尊贵，外形出众加上性子张扬，不受世俗约束，皇城中褒贬各一。
但是，没认识她以前，他是不喜的。
他历来低调，外祖从教导他要谨言慎行，克己复礼刻进骨子里。
本以为自己会和表妹成婚生子，没曾想表妹嫁给了谢珏。
他只知道当时自己难过就像心爱的玩具丢失了一样。
他日日买醉，犹记得，有一次喝醉了他瘫在云梦桥上。
那时，卫明卫兵都不敢靠近他，所有人只有远远的跟着。
这时，一个穿红衣的女子上了桥，在他抬头间，那身红刺的眼睛生疼，闭眼的一瞬，女子蹲下身语气轻柔。
“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大好年华，这般消磨青春岂不辜负？”
“辜负？”
“南齐北有北蛮，南有南昭，虽现在太平但不知哪日就会被两面夹击，看你是条汉子，倒不如投身从戒…”
罢丢下一锭银子:“这就当你的路费了，希望你有功成名就。”完就走。
她竟把他当作郁郁不得志的人么？
她走了几步回头冲他一笑，那笑令人过目不忘。
见他瞧过去，她道:“我看好你哟。”
他从没见过哪个姑娘家这么张扬大胆，这是头一次，第一个。
他皱着眉挪开视线，待她离开后，他让人查那是谁，卫明声告诉他，那是宋将军的爱女，宋灵曦。
原来是她。
往后的日子，他再也没有醉过，但宋灵曦的话时不时会浮现脑海:“大好年华岂不辜负？”
后来，在宫宴上远远见过她两、三次，她与皇城贵女格格不入。
或许，她那样的就该独自美丽吧。
再后来，母妃起了与宋家联姻的想法，问他，他没拒绝。
没想到的是，宋家居然拒了这门亲事。
他想，宋家嫡女身份尊贵又张扬明媚，宋将军自是不愿爱女卷入皇家的斗争中，他当时也无所谓，只是在想，不知哪个幸运儿会做她的郎君。
一晃过了两年。
事情的变故发生在他心血来潮想去看文人雅士吟诗作对的上元节。
他没想到自己会中秽药，见到她一瞬间，无数念头闪过。
她是不是早就认出他，故意在他面前装作不认识，真实早就觊觎他。
为撩到他，时不时悄悄打探消息，想方设法跟踪到这里来了。
当时他很是气愤，狠狠的责罚她，事后又经常回味。
追溯往事，就好似一场梦，现今想来，冥冥中自有意。
他想他之所以沦陷是不是云梦桥上那一眼太过惊艳。
是的，就是那一眼让他明白有些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就如他和表妹是从一起长大，习惯了有对方在身边。
但那或许是亲情，相伴之情…
而与宋灵曦则是一眼万年…
萧煜目光落在宋灵曦的腹上，她肚子里孕育着他的骨肉。
他觉得何其有幸，能与她生儿育女。
思及此，他俯下身轻轻吻上她的脸颊。
在男人温热的吻落下来时，她眨了眨浓密睫毛，眼眸中尚带着迷蒙之色。
仿佛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就这般神情恍惚地望着他。
这副模样清纯又带点妩媚。
萧煜觉得身上攥起一股燥.热。
“殿下。”
娇软的声音将他拉回来，他慌忙起了床:“今日郭嘉怡出殡，本王要去上炷香。”
她其实很困，还想接着睡。
萧煜温声道:“你若是困，再睡一会。”
宋灵曦这几日想得明白，既然要套消息，自然是要殷勤。
她连忙起身披了件披风，伺候萧煜洗漱。
萧煜含笑道:“这些下人做就可以了。”
宋灵曦笑道:“你是嫌我做的不如下人好么？”
萧煜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见她嘴微嘟，一脸不满的模样，真想含住她饱满的唇，告诉她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喜欢。
想到还有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本王是怕你累着。”
宋灵曦笑道:“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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